他试着后退到体育馆外,但身后仿佛忽然有了一堵无形的墙,他的身体被这道墙挡着,无法往后挪动。
“你看到我的头了吗?”恶堕高高举起了手里的脑袋,再次说话。
那脑袋上的脸,变得有恃无恐起来,仿佛白雾刚才不经意间做了什么,让它处于某种优势状态。
注意到了这一幕,白雾皱起眉头。
“这个人跟电话脸还有紫罗兰有些相似,该是都有着特殊的规则力量。莫非我得回答对他的问题才能离开这里?”
他又看了看箩筐里的一堆脑袋。
“等等,眼睛提到的一语成谶……莫非是这里说出来的话,都必须兑现?或者说会应验?”
白雾猛然想到了什么。
之所以不能动,是因为自己回答了恶堕的问题,在逻辑上来说,自己等于答应了帮助恶堕寻找脑袋。
“所以没有在找到恶堕的脑袋前,我便无法离开体育馆?”
他没有后怕的感觉,正常人的恐惧在白雾这里的表现——就是兴奋。
白雾现在很亢奋。
尤其是恶堕刻意的抱着手里的脑袋,然后询问他有没有看到自己的脑袋。
“假如我的推断是正确的,这个地方在针对自己的厄运方面,带着某种言出法随的效果以及逻辑转换的规则,那方才我算是与死亡擦肩而过。”
箩筐里装着许多人头,恶堕手里也拿着人头当球拍,显然这里经过了某种规则转变,恶堕手里的头不是头,而是球。
它把人头当皮球来拍打。
恶堕刻意举起手里的脑袋,就是在诱导性暗示,这个时候如果顺着恶堕的话回答——你的脑袋在手里拿着,就等同于建立了一个脑袋就是球的逻辑。
一语成谶,也就是对自己不利的言论也会成真,对自己不利的逻辑和规则会出现。
这就会导致自己的脑袋便会从脖子上掉下来,被这个恶堕当球玩。
白雾笑了,这个地方真的就是嘴炮能杀人啊。自己嘴炮了这么久,险些被人用嘴炮给阴了。
“没有看到,我刚才已经问了,你得告诉我你的头在哪里丢的。”
“我的头……不见了。要不……你把你的借我?我找到了……再还给你?”恶堕手里的脑袋,睁大着眼睛。
白雾能够感觉到,对方在诱导自己说错话。
对方有着窃颅者词条,他猜测这个词条也许可以让身体和脑袋分离,而且能够以自身意志,占有窃夺过来的头颅。
但自己并没有这个词条,如果不经意答应了恶堕的要求,脑袋借出去了,必死无疑。
“我不借。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头在什么时候丢的,我或许可以帮你找到,只是或许,不要报期望。”
基于这个地方有着“一语成谶”的可能性,白雾说话也变得谨慎起来。
恶堕有些诧异,这个人似乎察觉到了体育馆的规则?
白雾一边思考,一边拖延道:
“除了丢头的时间地点,最好把发型,单眼皮双眼皮,额头多宽?髋骨如何?双下巴单下巴?鼻子有没有什么特质?长得像郭德纲还是吴亦凡?或者是微笑的胖虎等等特质也告诉我。”
恶堕没有说话,它一只手抱着脑袋,一只手指向了操场的方向。
白雾并不知道那是操场方向,但他忽然想到,这个恶堕之所以在这里,拿着脑袋当球玩,是不是因为它的脑袋也被别人当球玩了?
“你是不是曾经说过什么,诸如你如果输了,就把脑袋砍下来给人当球踢?”
白雾现在很考究,他就怕这规则跟某些杠精一样断章取义,所以就连举例子和猜测,也只用第二人称。
这句话只是猜测,但让他意外的是,这只恶堕竟然露出了悲愤的表情:
“把你的头给我!把你的头给我!我把球还给你,你把头还给我好不好?”
“首先,我的头是我的,不是你的,没有还一说,其次,不给,没门,滚一边去。”
恶堕从悲愤中瞬间切换为某种怨毒,他黑色的眼睛盯着白雾。但很显然,他似乎意识到了,眼前这个人好像弄清楚了规则。
如果不让这个人说出一些自己坑害自己的话,他便没办法窃夺对方的头颅。
不过白雾处境也不妙,似乎不帮这个恶堕找到头,就无法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