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犯事,可架不住天天去派出所让你报到啊,你没事,他们让你交待别人的事啊。”小木道。
马玉兵笑了,可怜兮兮的小木似乎触到了他某根兔死狐悲的同情弦,他手指勾勾叫着小木:“过来。”
上上下下看了几眼,然后很失望了,随口问:“以前干什么的”
“什么也能干了。”小木大气道,那两位手下噗声笑了,马上把小木定位到什么也不懂的傻b了。
马玉兵抽脚,站起来,背着手,笑着指摘着:“打不了架,收不了债,连特么干活力气都没有,真不知道老游眼睛瞎成什么这样才用你这号人啊,手撑开你这手比娘们的还秀气,嘿你们俩看看,这家伙是干什么的”
小木糗了,一直引以为傲的帅气,没想到在地下世界会如此的不堪。而且惊讶于马寡妇的眼光,尼马太毒了,一眼就看出老子是个草包了。
那两位笑了,一位恶意地猜度,不会是老游的男朋友吧,然后三个人仰头狂笑。
“你们太过分了太不给人家留点面子了。”
小木羞愤道,那种被抛弃、被侮辱的怨恨如此地淋漓,让那三个人笑得更厉害了,两人笑着坐到了沙发上,马玉兵笑得直捂肚子,对于突来的这个乐子非常享受,甚至挥手屏退了来汇报的雇员,又一次回头饶有兴致的看小木。
年纪不大,看不出二十几了,或者更小。特别是帅,都帅过偶像派了,偏偏一嘴江湖口味,怎么看怎么好笑。
但这个落在小木眼里却有另一种解释:过了心理适应期了。
游必胜的旧属,没有威胁,不是正经路数,这些小木要传达的信息,已经成功让对方放下警惕了。
这时候就可以从容发挥了,小木直视着拿他当玩笑的马玉兵道着:“马爷,您是马爷,我也是少爷,还真别小看人。”
“少爷”马玉兵愣了下。
“对,就以前游老大开的那家绅士ktv,我在里面是领班,最帅的少爷。”小木道。
三人一愕,又是哈哈大笑了,这确实是一个职业,不过是专哄女客,陪女客嗨皮的角色。
“你们怎么这样呢兄弟无大小,能者为长;江湖无老少,胜者为王。我可是仰慕马爷大名才来投奔您的,您看像我这样的,不管卖艺还是卖身,像混不下去的吗”小木拍着自己脸蛋道,他已经完全放松了,就像平时和狐朋狗友的扯淡一样,越自然,就越真实。
真实到那三位已经笑不可支了,马玉兵笑得畅快之极,半晌才缓过劲来,一看小木,又笑,小木也陪着笑,然后马玉兵一指窗外道:“去,楼下等我,你说都找上门来了,不接济点也太不仗义了。”
“诶,好嘞,谢谢马爷。”小木深深鞠躬,乐滋滋下去了。
一下,两位随从互视一眼,庞克头的提醒了:“马哥,这来历不明的,不能乱收啊。”
“明显有问题嘛,马哥您和老游是生死怨家,老游的人跑这儿,不找死啊。”另一位道。
恰恰是这一点,让他们把小木定位到了傻b一个的形象上,就是道上的,顶多也是炮灰,而且是那种可有可无的类型
马玉兵却是另有打算,他笑着道:“挺好玩的,敢吹牛逼什么都能干了的人,不多见吧要不,兄弟们赌一把,把他送老瘸那儿,看他能呆几天不被抓到我赌三天。”
老瘸似乎是个特殊的名字,两位手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瞬间又笑不可支了。
地下世界的效率相当高,马玉兵处理完事宜就下楼了,没想到这儿晚上生意挺好,鱼贯进出的车辆像都给派活,忙得不可开交。至于马爷可不会亲自处理投奔来的小鱼小虾了,是那位庞克头的手着小木,路上一句话也没讲,车开近胜利桥附近,直指着桥上等着的柱拐的瘸子告诉小木:“跟着他吧,饿不着你。”
小木犹犹豫豫,那车是片刻也不停留,掉头就走了,桥上那瘸子向他招手,上上下下看了几遍,嗯,点头了,自言自语道着:“成,马哥有眼光,还就是干这活的料,跟我走吧。”
瘸子前头一瘸一拐走,这儿已经是德胜路周边了,相当繁华,小木亦步亦趋跟着,刚要问一句,又有接头的来了,这两位可比小木凶悍多了,膀大腰圆的,胳膊上脖子上纹身赫然的,不用看脸上的凶相就能把小孩吓哭。
看来想和老瘸子混,级别都不够,瘸子一指小木道:“新人,教教他怎么干,敦煌饭店这片人不少,让他试试。”
两人应声,勾着手指,一前一后带着小木走,到了距敦煌饭店不远的十字路口停下了,黑不溜秋,胳膊上纹条龙的告诉小木:“咱这行是靠能耐吃饭啊,行就留下,不行就滚蛋,记住这个地址,从这儿绕进仓基新村,两公里,滚石酒吧,那就是咱们的地盘。”
“哦,懂。”小木点头,其实他不懂,这干什么呢
“酒店这片客流量大,瞅见出来遛达,闲得蛋疼diao痒那号,就往咱们那儿领。”另一位教唆着,这活就还得小帅哥干,他这号的,肯定得把人吓跑。
“哦,拉客啊。”小木点头,好像不太难。
“对,拉一个十五块,拉够二十个,奖励你一炮。”黑不溜秋那位笑着道。
岗前培训到此结束,两人把准备好的东西交给小木,留了个电话,然后自己忙活去了,小木一看厚厚的卡片,哭笑不得了,卡片上全印着半裸女人,极尽诱惑那一种,不过明显是假的,印的那届足球宝贝的写真照。
他终于全明白了,脚下站的就是工作地点,现在就是工作时间,身边过往的男性,都是潜在客户。
没错,他第一次靠自己聪明、机智、勇敢,争取到了一份十字街头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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