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一很耐心地对他分析道:“你不能慌,你这么一下去,下面本来胆气很足的,看着你这时节下去,心里也发虚,都是打老了仗的兵,你要信得过他们!“要还没开仗,宣传部门就跑来鼓劲,新兵也许傻傻地被煽,老兵看在眼里,那可就心慌了。◎
宣传工作也好,鼓舞士兵也好,向来都不是不分场合,就跟念经一样弄。
这玩意说到底也是要讲究科学的,要根据受众的心理状态来进行才有效果。
但是刘吉对于军事方面,他真的没有什么底,在那里颇有些坐立不安,丁一看着哑然失笑,对他道:”行吧,你去军户那边,那一千配发了遂发枪的正军,你组织一下,如果真的到了要他们上,那就得有胆气了,把队列排好,才能打出齐射。“
”弟子遵命!“刘吉领了,匆匆去了,似乎得找点事做,才能让他的心安定些。
丁一望着肃立边上的钱初九,颇有些吃惊:”你不怕?“
难道这纨绔子弟,一夜之间真的就成长了?
钱初九倒也坦诚,低声说道:”不敢瞒老大人,昨晚一夜风流,有士麦那本地的希腊少女,有奥斯曼的大食女奴,也有据说是法兰西的女郎……孩子也无憾了!“
丁一听着不禁无语,这什么人啊?
不过这当口,却也不好去打击他,只好对他道:“随我走走。”
他并没有去士麦那外沿,早已挖掘好的工事,正如他对刘吉所说的一样。现时就下到前线,只会教将士恐慌。丁一只是随便漫步街上。只带了通讯兵和一个排的护卫,在四点五寸榴弹炮开火的轰鸣之中。漫步在士麦那街头。
看着那些从门缝里,恐慌地窥看长街的平民,丁一便行过去,拔开护卫对着那些民众说道:“不要怕,是我们的部队在开炮,没事别上街,放心,不会有什么事的。”但很明显,士麦那的平民们。都是一脸的惊恐,他们根本就不敢相信,有人能在奥斯曼的大军之下,会没事。
特别是在丁一麾下那雄壮的舰队离开港口以后,更让他们觉得无依无靠。
没有人看好新罗马帝国这一边,无论是欧洲诸国或是士麦那的民众。
当然如果是海战,那大家倒是对丁一有信心,十年来,东方波塞冬的名头。也是一艘艘被轰沉的战舰堆出来的。可陆战不一样啊,正如大胆者查理所说的,舰队再牛逼,总不能开到陆地上去吧?
要奥斯曼帝国那么好搞定。庇护二世还用得着召集欧洲君主,而大家都不太愿意去赴会么?都是一国之君,要真有白捡的便宜。谁甘落人后呢?这是硬骨头啊,谁都知道啃下去九成是要崩了牙的!
“陛下。您是好人。”有一位士麦那的妇人,在门缝里向丁一行了礼之后。这么说道,“您宣布了我们是自由民;您一来又减了税;兵也不抢掠……可是,奥斯曼人,他们就是野兽啊!您还是赶紧从海上走吧……”话还没说完,就被捂住嘴,却是她的丈夫不许她说下去。
“陛下,她不懂事,她不懂事,咱们新罗马帝国必胜!”这家的男人,在门里信誓旦旦,甚至还在胸口划了个十字说道,“天佑罗马!”可是他这做作的神态,又哪里能掩遮得了,心中的惶恐?
明显就是害怕丁一觉得他妻子的话不吉利,而怪罪下来罢了。是,他们觉得丁一是要完蛋的,但丁一可以在完蛋之前,先让他们家完蛋啊。他不得不害怕,不得说一些违心的话。
“不许打你的妻子,至少在这座城市,仍属于罗马的时候。”丁一能理解这家男主人的心思,也没有去为难他,只是这么吩咐道,“如果她去告发你打她,那么你将会被起诉,最高刑罚可以是无期限刑。所以,你对战事怎么看都好,至少在我治下,家庭暴力是不被允许的。”
这家的男主人弯腰道:“是、是!不敢、不敢!”
丁一冲着门缝里的女主人弯腰行礼:“夫人,谢谢您的关心。”然后丁一直起身,微笑着道,“请相信,罗马帝国的军队,可以保卫你们的安全。这是我的承诺。”
他带着卫队离开了,但这一户人家,却爆发了争吵。
女主人几乎不敢相信,不论她觉得丁一如何马上就要完蛋都好,毕竟是皇帝啊,一位皇帝向她这样的农妇行礼?她反应过来以后,在嘴里喃喃地念叨着:“陛下是个好人,愿神保佑他!”
“闭嘴!蠢货!”男主人压低了声音,责骂着他的妻子,“你要害死我们吗?奥斯曼人入城之后,就凭你这句话,我们也许就会被杀死!被杀死,懂吗?连同我们的孩子!你难道忘记奥斯曼人的屠刀是如何锋利的吗?”
女主人含着泪说道:“可这位陛下,是我见过的,最善良的义人……”
“有什么用?战场上,是用铁和血来决定胜利,而不是什么婊紫养的善良,或是什么义人!”男主人不耐烦地训斥着他的妻子,便他终于还是咬着牙把抡起的拳头放下,丁一临走时的话,他始于还是不敢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