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来更好。
他就是怕他们看不出来。
范逸没有吱声,低头吃面。
早前他奉陛下之命在新沂一带查盛家和陆家的事,就同赵锦诺一处。
赵锦诺帮了他不少。
要不陆仓如何唤她赵爷?
她惯来心思清明得很。
她能看出他同柳城城守和驻军统领的不对付,他不意外。
食不言寝不语,两人似是默契。
等到用过饭,付过银子,才并肩在夜市中散步消食。
“你可是遇到棘手的事?”赵锦诺一语中的。
范逸双手覆在身后,也不瞒她,“是不怎么好办。柳城城守和驻军头领两人仗着早前是苏叔叔的亲信,自我接管东昌郡驻军后,明着恭维,暗地里百般阻挠。柳城是东边最重要的战略要地之一,我若给他们二人好脸色,不好好治治他二人,东边的驻军恐怕不得安宁。”
赵锦诺心中微叹,朝中之事惯来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阮奕也好,范逸也好,都有各自的忌惮和掂量,这朝中,从来没有容易之事。
夜市中的人越来越多,越发比早前有元宵佳节的味道。
有小孩子在欢畅得跑着,撞到赵锦诺,赵锦诺笑了笑,扶小孩子起身,亦蹲下问他可有摔倒?
小孩子本有些怕,但见她和颜悦色,又忽得笑开,挠着头说没有。
赵锦诺莞尔。
孩子的爹娘连忙道歉,而后在一旁数落自己的孩子。
赵锦诺脸上笑意未敛,忽然想起阮奕那日说想要个孩子。
她早前在新沂的庄子上长大的,娘亲过世得早,爹和祖母的疏远让她心中一直似是有根刺,是可以绕开,但却一直都扎在那里。
她有时也会羡慕赵琪和赵则之。
赵锦诺目送那对父母领着孩子离开,虽然先前还在严厉得数落着,眼下又笑逐颜开,这样的父母爱意才是完整的……
赵锦诺眸间淡了淡,却见范逸的目光也在看方才那对父母和孩子。
赵锦诺忽然想赵琪和赵则之早前对范逸好奇的时候,似是到处打听过范逸的事,也同她说起过,范家一门,包括范逸的父母都死在前朝皇帝手中,而且,范逸的母亲……
所以范逸从小是孤儿,是陛下和娘娘一手带大的。
先前不光是她,范逸其实也是羡慕的。
思绪时,见范逸也转眸看她。
两人似是都猜到了对方所想,便都没有特意说话,继续并肩继续在夜市中散步。
“明日东昌郡驻军里正好有一队人马要回京复命,我会打好招呼,你同他们一程。近来路上有流寇,几个侍卫跟着不算安全,有驻军在,不用担心旁的事。”范逸低声道。
赵锦诺应好。
范逸又道,“阮奕是苍月出访的正使,即有问题,南顺在明面上也不会做旁的事情,招惹苍月对南顺来说并无好处。我会让人盯着南顺动向,阮奕从慈州返回时会有在朔城逗留的禁军去接,这段时日,我会让东昌郡驻军加强江面的巡逻。”
赵锦诺抬眸看他,“范逸,多谢你。”
范逸垂眸,“你不必谢我,阮奕早前帮过我,我是要还他人情。”
赵锦诺诧异。
范逸再未提起,赵锦诺也不好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