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允之攥着药瓶的手,一点一点收紧,骨节泛白,眼中泪花翻涌,声音如泣血,“是你们逼她,玲儿根本不想嫁,是你们丁家,萧家,将她逼上这条路,玲儿,你快过来,我带你走,有这瓶药在手,他们不敢阻拦!”
看见有人想靠近,方允之不退反进,“你们知道这个瓶子里装的是什么吗?是蛊,轻如烟雾,细如尘埃,可它却能在空气中飞行,只要沾到人的皮肤,立刻就会钻进去,顺着你们的血脉,爬到你们的心脏,再一点一点的啃食掉,不信吗?不信的话,你们尽管试试!”
方允之已经陷入疯狂了,他手中的瓶子,究竟装的什么,谁也不知道,谁也不敢冒险上去抢夺。命只有一条,谁不怕死?
苏桃拖着菊花,也悄悄的往后退,这根本不关她的事,她只是想赚钱而已,绝不想卷入什么纷争。
“你说谎,蛊虫是千金难买的东西,你一个穷书生,你从哪弄来的,我看你根本就是虚张声势,”丁晏也怕了,身子往后退,连身边旁的新娘都忘了。
洛黎眯起眼,盯着那瓶子看了好一会,随即暗暗勾起一抹笑容,身子懒散的往后一靠。
萧月芸看了他一眼,“洛公子看出端倪来了?那瓶子里装的并不是虫蛊,我猜的对吗?”
洛黎呵呵一笑,“不知道呢,也许是,也许不是,本公子虽然是卖药的,却没有透视眼,夫人还是自己看吧!”
萧月芸审视着他,试图从他的脸上看出端倪。
但是很可惜,洛黎就是一只修练千年的狐狸,想从他身上挖出有用的东西,做梦去吧!
一直站着不动的新娘子,突然揭开了盖头,一张描绘精致小脸,很美,却没什么灵动之气,感觉像个没有生气的雕塑。
在众人惊讶的眼神中,她慢慢的回身,面无表情的看着方允之,“你走吧,我不会跟你离开,我现在已是丁家的媳妇,已嫁为人妇,不再是你认识的萧玲儿。”
平静直白的语气,更像是在沉述一个事实。
方允之身子一软,跪在地上,痛哭道:“玲儿,我知道你是被逼的,我知道萧家的势力,你我都无法抵抗,可是你真的甘心从此以后,过着不人不鬼的生活,从此再无天日的熬下去吗?”
“你不是我,你怎知我不愿意,方公子,我是萧家的女儿,一生的路都早已被定下,无论是你,还是我,都无法阻止,别再执迷不悟了,走吧!”
苏桃觉得这萧玲儿沉静的不像在成亲,反倒像快要入尼姑庵,剃度出家。
“不可能……你骗我,你在骗我,”方允之像是彻底被人抽干了气,双眼无神,但手中的瓶子依旧攥的很紧,嘴里呢喃着。
菊花躲在苏桃身后,哭的稀里哗啦,终于,她忍不下去了,推开苏桃,冲到方允之身边跪在他面前,“方公子,你这是何必呢,她都说了自己的选择,你别再追究了好不好?走吧,我带你走。”
她想要伸手去拉方允之,可是她哪拉得动一个没有生命力的男人。
眼见着拉不动,菊花急着回头,“苏桃,你别站着了,快帮我把他拉起来啊!”
这一声苏桃,惊醒了好几个看热闹的人。
苏桃更是惊出了一身寒毛,这个菊花也真的,也不看看什么场合,她想低调都不行,这下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