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灵珠在下首看的直犯恶心,要是楚寻还像小时候那般硬气,她还敬她是条汉子!
可现在什么情况?虽然她也曾预料到楚寻经过那些年的折磨,会变得胆小怕事战战兢兢,可经过方才那一路上的观察,她总觉得她现在的表现很不正常,难道楚寻是有什么阴谋?
薛灵珠睁圆了眼,严阵以待,时刻准备她发难,全力回击。
这之后,太后就一直询问她在南疆过的如何,楚寻意味深长的看了薛灵珠一眼,看得她后脊一僵,激动的插话道:“自然是极好的,祖母都见到她人了,还能看不出来。”
“灵珠,祖母在问阿寻话呢。”
太后依旧是慈眉善目的一张脸,就像是阿寻小时候常见到的那尊摆在寿康宫神龛里的菩萨像。
法相庄严,一脸慈悲。
可所谓慈悲也就是摆在那的,供世人瞻仰,享人间烟火,你要是真将希望寄托在她身上,那就是你的问题了。
所谓过去十年过的如何?
呵,楚寻哪有记忆,于是就捡在场所有人爱听的,信口胡扯,全靠编。
薛灵珠随着楚寻时不时冒出的转折词“但是,可,然而,却”,一颗心也跟着七上八下,浮浮沉沉。
楚寻垂着眼,眸底藏下一点笑意,小的时候薛灵珠常骂阿寻搞不清状况,但她现在又何曾不是这样,她的担心完全多余,因为这里没有人会希望听到楚寻抱怨这十年过的不好。
尤其是菩萨心肠的太后。
如此,十年过去,她过的尚可,心中没有怨恨,正是所有人所期望的,皆大欢喜的局面。
只是当她在诉说着这些的时候,一道若有似无的凌冽目光又落在了她身上。
可是,到底为什么?以前小的时候她想不明白,现在更不明白了。
这位青莲嬷嬷好生奇怪呢。
太后拉着她说了许久的话,心情颇好,还留她用了素斋,楚寻见缝插针提了下郁府现在的情况。太后果然如她所料表示出了“哎呀,怎么这个样子,我不知道啊”的表情。
太后说:“虽然郁候已经过世了,郁家的爵位也不能承袭了,但现在你回来了,你是郁候细君,这点是不会变的,该你的尊荣一点也不会短了你的。”
用过膳,太后照例要出去走一圈,再午睡。
薛灵珠腿脚不便,原在纠结要不要跟过去,太后说:“你这身子合该要多运动,利于生养,不过你的腿确实不大方便。”
薛灵珠一恼,干脆寻了个借口,不去了。
其实她的腿并不是不能行走,只是有些瘸,走的快了很明显,要是一小步一小步慢慢走,寻常根本看不出。
初夏,天气并不太炎热,丝丝缕缕的夏风伴着花香很是沁人心脾。
太后亦如楚寻之前做的那样,指着一处景说:“阿寻,你可记得那里?你小时候最喜欢在那玩耍,抓蝈蝈,逮蚱蜢,燕霆他常说你不应该。虽然他态度不好,但他也是真心为你好。阿寻……当年的事你怪他吗?其实这也不能全怪他,他……”
“老菩萨怎么会这么想,当年事全是我一人咎由自取,晋王也是好心,我当年要不走,指不定还会捅出多大篓子呢。”
太后露出一个舒心的笑容,“你能想明白就好。”
“郁家的小贱人也是活该!”突兀的一声。
太后和楚寻一直都是轻言细语的,因此隔着茂密树丛后的人并未看到她们,声音尖锐又愤怒。
“那么喜欢在先生跟前表现是吧?好!我就让她表现个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