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谁告诉对方自己一行人的行踪?
有人在从中作梗!
陈先生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似笑非笑地瞥过果党人员,慢悠悠地问了拦路者一句。
“你们说的事情,我已知晓,对了,是何人告诉你,陈某字科次的?”
“这个。这个”
满脸油光的“普通富农”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看徐恩增,却被对方凶狠的眼神吓得赶紧低下头。
啧啧,这活干得也太糙了。
一旁看戏的左重砸了咂嘴,想要栽赃,怎么着也得找几个人假装地下┴党杀手,再来些记者拍照、采访,最后再用陈先生的名义对外公开发表谴责啊,光找几个胖子喊冤有个p用。
颠倒黑白,指鹿为马可是个技术活,是要讲究方式方法地,中统啊中统,真是黄鼠狼下崽,一窝不如一窝了。
归有光和邬春阳也面露嘲讽,在军统谁要是这么行事,一顿家法是免不了的,这不是把人当傻子吗。
陈先生终究是个厚道人,不想为难拦路者,问完不等回话就上了车,什么话都没有说。
脸色一会红一会白的徐恩增跟了上去,上车后低下脑袋装起了鸵鸟,心里恨极了安排这事的中统特务,决定回去就把对方派到敌占区去。
左重也吹着口哨上了车,笑眯眯的命令归有光开车,戏看都看完了,不走干什么。
能够在鸟不拉屎的西北看到这么一出闹剧,不亏。
汽车顺着崎岖的土路开了一整天,在距离韩城还有十几公里的时候,陈先生突然转头,严肃的对左重说道。
“徐组长,接下来我不想看到之前的事情再发生,不然陈某和慰问团成员将直接返回南洋。”
对于这个曾在委员长身边出现过的果军少将,陈先生只知道对方是侍从室的组长,姓徐,也是这次行程的负责人,其它情况一无所知。
本来,他对这位低调的徐组长印象不错,哪怕是出于远离政治的原因,不想跟国府官员亲近,但无事时两人也会闲聊几句,万万没想到对方安排了那么一出。
栽赃边区政府也就罢了,手段还如此拙劣,这分明是把慰问团一行人当猴耍,表面冷静的陈先生,内心早已怒火万丈。
“呵呵,陈先生误会了。”
正在研究路线的左重闻言放下地图,目光清澈的看着陈先生,看不出丁点心虚,接着举起右手赌咒道。
“徐某用祖先名义起誓,若是那事是我安排的,就让徐某死于乱枪之下,永世不得超生。”
反正事情是徐恩增干的,再毒的誓也是应验在姓徐的身上,左重当然不心虚。
陈先生盯着左重的眼睛,许久后点点头,眼神是不会骗人的,他自问还算是有点识人之术,对方应当没有说谎。
既然此事不是徐组长所为,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他余光扫过另一侧的中统副局长,冷哼了一声,这些特务就是爱干偷鸡摸狗的龌龊事,难怪名声如此之差。
要不是委员长再三要求,说什么调查需要情报支持,自己绝不会允许这样的人加入考察队伍。
社死的徐恩增继续装鸵鸟,一动不动的缩在座位上,暗暗祈祷赶紧到韩城,车里他是一分钟都待不下去了,丢人啊!
说话间,车队驶入了韩城的外┴围城镇,按照计划,他们将在这里停留一晚,明日一早开始韩城的调查。
左重靠在座位上,歪头注视着窗外看似祥和的街道,可看着看着他的瞳孔猛地一缩,冷冷说了一声。
“匀速离开,不要停留,通知弟兄们警戒。”
此言一出,副驾驶的邬春阳缓缓抽出一支汤姆逊横放在膝盖上,左手轻轻拉动枪栓,做好了交火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