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着牟志业嘴唇翕动,似乎想要说话,但最后摇了摇头,独自一人走到床边坐下,口中喃喃念着《消灾吉祥神咒》。
牟志业垂头丧气的跪在地上,母子两人身处房间两侧,却都没有说话,窗外的风雨声慢慢变大。。。。。。。
距离旅馆数百米的一家米铺内。
邬春阳身穿雨披顺着楼梯走到二楼,向正在小声交谈的戴春峰、朱骝先和左重敬了个礼,挺直腰杆汇报道。
“报告二位局座,副座,牟志业十分钟前进入了旅馆,跟母亲见了面,这家伙伪装成了一个女人,要不是提前盯住了老太太,还真让他混过去了。
现在随时可以进行抓捕,但是情报人员名单在不在他的身上,暂时无法确定,卑职建议等一等,目标迟早要离开山城,到时候一定会携带名单。”
戴春峰和朱骝先对视了一眼,微微点头,确实是这样。
牟志业无论是想投敌,还是贩卖情报,都离不开中统特工名单,这种重要的东西只有放在自己身上才会放心。
思考了一会,朱骝先看向左重,表情有些疑惑:“慎终,你们军统怎么会监视牟志业的母亲,难道你早就知道此人要叛变?”
旁边的戴春峰闻言也看了过来,他坪时总揽全局,已经很久没管过具体的业务工作了,对于这件事同样非常好奇。
左重面露无奈,只好老老实实回道:“老校长说笑了,慎终哪有这种未卜先知的本事,此事纯属巧合。
上次学生被牟志业和徐恩增请到中统,我让底下人摸摸对方的底,监视对象就包括对方的母亲,这也是惯例,并非刻意针对。
后来事情一多,我就把这事给忘了,不想前两天外调的弟兄报信,有人给牟志业母亲带了话。
随即老太太就秘密前往了山城,我觉得这里面有问题,便安排人随行跟踪,剩下的事情您二位都知道了。”
还真是巧合。
戴春峰和朱骝先哭笑不得,要不是徐恩增发癫去机场“抓”左重,军统局根本不会关注一个临时情报处长的家属,牟志业也不会这么快被发现,只能说错有错着。
满足完两位恩师好奇心,左重示意邬春阳脱下雨衣说话,又问起了向牟志业母亲报信之人的调查情况,这件事非常重要。
万一对方是日谍,那就麻烦了。
配合牟志业叛逃的人若是鬼子,中统情报人员的名单,很可能已经被传递了出去,真要那样,还查个P,大家还是各回各家吧。
两位局长听到这也提起了精神,尤其是朱骝先,目不转睛的盯着邬春阳,暗自祈祷千万不要跟日本人有关。
虽然名单丢失跟他没有直接关系,但身为中统的负责人,一个连带责任就够他头疼的,能否找回名单干系重大。
邬春阳听命脱下雨披,递给一旁的小特务,抹了抹脸上的雨水,在所有人紧张的目光中开了口。
“查清楚了,此人是个商人,前年由于一桩异己份子案被党部调查室和中统湘省站逮捕,后来查明是冤枉的便放了。
当时负责查案的就是牟志业,两人因此结识,关系很好,毕竟牟志业能帮对方从地┴下党的案子中脱身,相当于救命之恩。
湘省陷落之后,对方和维持会的汉奸,乃至日本驻军都保持了距离,没有人听说或者看到过他与日伪有过不正常的交流。”
原来是这样,朱骝先悬着的心总算放下,只要不是日谍就好啊,那样就还有希望找回名单。
左重听过汇报思索了片刻,又问了个问题,那就是除了这个商人之外,牟志业在山城或者周边城市还有没有其他的朋友。
邬春阳摇摇头,表示牟志业性格孤僻,从小到大没什么朋友,跟同学也是泛泛之交,更没有山城的熟人。
“让人盯住报信之人,对方一定会有动静!”
听完左重只说了这一句,牟志业一个人逃跑容易,带着行动不便的老母亲一起离开山城却是难了,需要其他人的配合。
而他的关系网很简单,叛逃这种事关系到身家性命,必定要找可靠之人帮忙,根据现有情报分析,最有可能的就是报信人。
在场的人都表示赞同,唯有戴春峰听着周围军警搜查的吵闹声,眨了眨眼睛,似乎想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