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号码956。”
“记录,号码956,王司令公馆,地址英烈街24号。”
“查,号码1761。”
“记录,号码1761,XX南货店,地址来龙巷7号。”
“查,号码787。”
“记录,黄页无记录,转查电话局底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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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统二处的大办公房内,宋明浩口中报着邢汉良外出期间那部私接公共电话的拨打记录,底下一群小特务快速翻找着黄页不时高声回答。
警政司再懒散,那也是警务系统,纪律部队,执行的是警规,机关特有的门面功夫做的还是很到位的,人员的考勤记录很完整。
故而只用了不到半天,邢汉良近两个月的时间轨迹便被锁定,上千条通话记录迅速缩减到了不到300条。
对于二处来说这无疑是个好消息,对照电话黄页和电话局底单,他们很快便能摸清这些号码的户主和地址。
古琦背着手在办公房里走来走去,耳朵听着小特务们的报告,偶尔停下低头看向记录本,确保记录准确无误。
对于越来越专业化,越来越注重技术、文字工作的军统,其实是他有些不刁惯和陌生的。
几年前的特务处时期,他们查桉子更侧重于行动,现在则更侧重于分析和判断,即使是在对日情报工作上也是一样。
想要抓到敌人的尾巴,需要从敌方经费、人事任命上下功夫,对敌方杂志、报刊等公开资料进行研判。
这些看似不起眼的信息里,往往隐藏着至关重要的蛛丝马迹,只有把无数小的线索有效综合,最后才能拼出一块完整的拼图。
与之相反的是,中统的指导思路似乎还停留在六扇门时代,认为只有撬保险柜拿到的才叫情报,过于轻视公开和低密级资料的价值,难怪少有重大收获。
望着“文质彬彬”的小特务,古琦甚至怀疑,几十年后的情报机关会不会没有了行动部分,完全依靠公开的信息搜集进行情报活┴动。
思考了一会,他轻轻摇了摇头,将乱七八糟的想法赶出脑袋,继续监督着筛查工作,直到夜色降临都没有离开。
二处的灯火亮了一整晚,第二天早晨,彻夜未眠的古琦带着宋明浩前往了山城电话局,调阅安装底单。
路上。
汽车比往常慢了许多,走一会,停一会,这让正在后排查看记录的古琦皱起了眉头,沉声询问司机发生了什么事情。
“报告,路上发生了拥堵,MD,那帮黑皮也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了。”司机赶紧回道,顺便骂了一句山城警署的警员。
拥堵?
古琦和宋明浩闻声伸头看向外面,只见狭窄的洋灰公路上到处是背着背篓的山民,驴车,马车,山轿,将前路挡了个严严实实。
原本应该在路口管理交通的警员不见踪影,山城的道路本身就复杂,失去了管制自然混乱,怪不得司机要骂人。
看着车外这一幕,古琦、宋明浩悄悄对视了一眼,知道老白那里估计已经发动,警员们这是“闹┴事”了啊。
就在这时,远处一群警员高举横幅,喊着口号乱哄哄地走过街头,口号的内容将围观的百姓们雷得不轻。
“中统排除异己,警方高层坐视旁观!”
“特务诬陷警员,我们要公道!”
“冤枉!中统滥用私┴刑,屈┴打成招!”
往日横行霸道,欺男霸女,无恶不作的黑皮竟然要讲公道了,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闻。
百姓们震惊之余暗自窃笑,也都不着急赶路了,让开道路看起了热闹,狗咬狗的好戏怎么能错过呢。
古琦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白问之这家伙也不知道想个好点的口号,不过警员当街喊冤,这下徐恩增该头痛了。
“倒车,换条小路走。”
他没兴趣看老白手下的表演,招呼司机更换路线,他们得尽快查出邢汉良的联系对象,这才是当务之急。
司机听到命令,身后对前后的护卫车辆使了个手势,车队整齐划一的原地掉头,开进了一条小街。
半个小时后,绕行了一大圈的汽车缓缓停在电话局的院子里,古琦一行人气势汹汹的找到了电报局高层,要求对方配合工作。
电话局的高层跟军统打过不少交道,明白跟这些特务走的太近不是好事,叫人拿来底单后便脚底抹油熘了。
古琦不是来应酬的,并不在乎有没有人陪同,立刻让随行的小特务比对底单,查询未在黄页登记的电话户主和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