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坪洋的海风那么大,偶尔吹飞一个体重达到200多斤的胖子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这种悲剧又不是没发生过。
左重闻言却怒了,竟然有人敢质疑自己高尚的情操,简直是岂有此理,他当即出言怒斥。
“Shutup!”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谁不知道我一口唾沫一个钉,怎么会做这种背信弃义的事情,你将伪装身份的资料记好就行,其它的事情不用管。”
义正辞严的骂完大光头,他心里暗暗琢磨,左钧和那位程丹莉小姐已经确立了关系,并得到了双方家庭的允许。
左家还与程家在东南亚某地的原始丛┴林里合作开发了一座金矿,正缺少足够的劳工,是不是可以。。。。。。。。。。
船长先生还不知道自己就要完成躺在黄金中睡觉的梦想了,从甲板上回来后又检查了一遍乘客和船员登记表,毕竟收了钱的。
更重要的是,万一被巡捕看出问题,他也要承担责任,没人想在租界巡捕房那充满跳蚤的牢房里渡过圣诞节。
一天后。
“洋基号”缓缓停靠在公共租界的美商码头,不等前来迎接接人的市民们欢呼,一队巡捕房巡捕和一队日本宪兵便冲了过来,将人群和邮轮隔开。
已经换上船员制┴服的左重靠在围栏上叼着烟,若无其事的看着底下的动静,顺便掰开面包扔给盘旋海鸥。
他现在是美国船运公司的雇员,给巡捕八个胆子都不敢公然抓人,哪怕是搜查还得陪着笑脸。
事实也是如此,当上船检查的华人巡捕知道这位汤姆丁先生是三副后,脸上的冰霜瞬间消融。
规矩嘛,是给下等人定的,怎么能用在美国老爷头上。
放行,统统放行!
就连一副土着模样的归有光也受到了优待,土着成了洋人的仆人,那便不是普通的土着了,就跟租界里那些红头阿三一样,是有主的狗。
不过鬼子就没那么好说话了,无论是船员还是乘客,只要是下船的人都要接受盘问,还要搜身,连欧美人也是一视同仁。
自从在诺门坎“打败”了强大的红俄人,日本人这是支棱起来了,连鬼畜都不放在眼里了。
左重不慌不忙从舷梯走下,再次踏上了沪上的土地,慢悠悠来到了一张桌子前。
桌子后坐着一个日本宪兵,手中拿着钢笔在记录着什么,锃亮的南部手枪就放在桌子上。
看见来的是一个亚洲人,鬼子宪兵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锐利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随后此人接过护照后与登记表进行了对比,确定无误后抬起头用口音很重的英文开始询问。
“汤姆丁先生,你是“洋基号”的三副?”
“是的,军官先生。”
“你在三藩市登船,准备在沪上停留半个月?”
“没错。”
宪兵听到这翻了翻“洋基号”的航行日志,发现对方的离港时间在安庆那件事之前,按照对华特别委员的甄别条件,基本可以排除对方的嫌疑。
除非这个汤姆丁会分身术,否则不可能一面在安庆杀人劫囚,一面出现在大海上。
不过考虑到对方是亚洲人面孔,有可能跟山城或者地┴下党有关系,他还是决定多问一个问题。
“汤姆先生,不知道您在邮轮上的工作职责是?”
说完,问话的宪兵紧紧盯着左重的眼睛,似乎想要从中看出些什么。
左重皱了皱眉头,装作不乐回道:“主管邮轮上的救生、消防设备,负责船只航行和制定停泊时的值班次序,军官先生,是不是我的证件有问题?”
“当然不是,这只是我个人的一点好奇心。”
宪兵打了个哈哈,抬手拿起入境章准备在护照上印下,但在最后一刻,他突然停下笑眯眯的再次提出了一个疑问。
“听说贵国德州东海岸冬季吹北风,夏季吹西风,是这样的吗?”
“不,军官先生您记错了,应该是南风才对。”
不等他说完,左重立刻给出了答桉,表情显得很不耐烦,两只眼睛贼熘熘在人群中的女性身┴上打转,偷偷咽了咽口水。
长期远洋航行,如果不舍得花钱,对一个健康的成年男子来说确实有点难熬,宪兵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啪嗒一声盖上了入境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