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宇一路劈斩开扑面而来的火焰,朝外围跑去,手里的丈八蛇矛像是一条灵蛇,不断穿过围来的华夏士兵,只听“噗噗”的声音响起,那些个华夏士兵就像是稻草人一样随风倒下,胸口露出拳头大小的血洞,朝外面汩汩的冒着热腾腾的鲜血。,
夏宇那双明亮的眼眸里泛起滔天杀气,脸上衣服上都染满了滚热的鲜血,在烈火的烘烤下,隔着老远都能闻到一股浓烈得化不开的血腥味儿。
不知道是夏宇太过凶残还是夏雪寒有意放行,夏宇杀过十几人之后竟然无人敢再上前来,他斜握着丈八蛇矛一路杀出,华夏士兵尽皆闪避向两旁,给他留出一条路来。
夏宇很快就杀出了火焰滔天的营区,独自冲进了树林里,一番拼杀早已辨不清东南西北,也弄不清楚自己这方的将士往哪个方向杀出去了。
“夏雪寒,我与你不共戴天!”
夏宇仰天大叫,一杆丈八蛇矛刺进一棵一人合抱不拢的大树里,只见那棵树竟然被刺了个通透,夏宇手臂一用力,只听“咔擦”一声,那棵大树拦腰而断。
夏宇抽出长矛策马往前跑去,可是才冲出去不足三丈,一大口鲜血就从他嘴巴里喷了出来,夏宇的身子一阵摇晃,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
连夏雪寒的面都没见到,就被他杀得这么狼狈,如今孤家寡人,又该如何是好。
想当初满心豪情,欲斩下夏雪寒的头颅向皇上请功,现在看来是何其可笑,人家根本就没有露面,只在帷幄中就杀得己方丢盔卸甲。
何其讽刺,夏雪寒根本就没把自己当对手,不屑于出手。
夏宇看着自己破烂不堪几乎成了布条的衣服,不由得一阵苦笑,那刚毅的脸庞竟然淌下了一滴晶莹,一拍马儿,冲入漆黑一片的丛林里,不见踪影……
话分两头,就在夏雪寒到达阳房里已经摆上了一封密奏,许慈在旁边小心的伺候着,素来善于察言观色的他发现夏朗的面色阴翳得可怕。
自从看完了这份密奏,夏朗的脸色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砰!”
“哗啦啦!”
夏朗一拳捶在龙案上,桌上的茶碗不由得跳了起来,纷纷翻倒在龙案上,茶水流得满桌都是。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可不要气坏了身子,保重龙体要紧!”许慈连忙走过来擦桌子,一副阿谀谄媚的样子看得夏朗愈发生气。
“夏宇这个盲目自大的蠢货,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他岂是夏雪寒的对手,失了那十五万大军,夏雪寒必然携军马西进,一鼓作气攻取陇右之地。如果真的到了那步田地,那长安便失去了屏障,等于安了一枚钉子在朕心腹之地,朕坐卧不安矣!”夏朗一声长叹,仰面靠在龙椅上,像是一身精气都被抽干了了一般。
许慈颤颤巍巍进言道:“那陛下如何不亲自领一队兵马前去救援,也只有陛下才能胜过夏雪寒啊!”
夏朗摇了摇头,怅然道:“晚了,现在赶赴阳平关,最快也要四日功夫,根本救不了那十五万大军,朕只有尽快赶到陇右,希望能亡羊补牢。”
“许慈!”
“老奴在!”
“传朕口谕,令风、雷、电三大将军起征天骑十五万,急行军出函谷关,据守临洮、天水、陇西三郡,十大将军分兵据守通往武山、岷县、甘谷三镇道路,不可有失。只要守好这六处,陇右之地夏雪寒休想染指,朕随后亲自前往接应!”
“老奴领旨!”
征天骑乃当世三大名骑之一,与寒影骑并列,是大夏最为精锐的一股力量,也只有征天骑出手才能与寒影骑撄锋。
夏朗长出了一口气,望着雕金嵌玉的屋梁房柱,喃喃道:“夏雪寒,这次又让你打了个措手不及啊!”
深邃的眼眸像是蒙上了一层雾气,让人望上一眼便迷失其中,此生都摸索不出来,夏朗长身而起,俊逸的脸上依旧笼罩着寒气,这一次是与夏雪寒一场关于时间的较量,谁占得先机便能让对方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可是如今已经失了一招先手,想要挽回,怕是要费一番周折了呢。
却说夏宇手下副将曹安带领残兵冲出火焰滔天的营区,曹安回头一看,只见身后跟着零零散散的士兵,多是灰头土脸,衣甲歪歪斜斜的挂在身上,连头盔兵器也不知道落哪儿去了,惶惶如丧家之犬。
“来人,整点军马人数!”曹安挥挥袖子揩掉脸上如泼了一盆水的汗,颤颤巍巍的说道。
过了好一阵子,才听一个偏将拱手禀告道:“回禀将军,现下我们只有四万余人,骏马不足一千匹……”
“什么!”曹安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惊得跳了起来,“怎么会,十五万大军啊,怎么……怎么只有这么一点儿人了?”
偏将抬眼看了一眼惊恐的曹安,强咽了一口唾沫,道:“将军有所不知,光是那一场大火便折去了一半的人,而且……而且方才华夏大军的追杀还死了不少人,也有……也有……”
“说……说……下去!”此时曹安的腿肚子都在发抖,看到偏将那副扭扭捏捏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还有……一些士兵趁乱……逃……逃了……”偏将不自禁的往后面缩了缩,生怕将军一个动怒把他砍了。
谁知道曹安并没有发怒,只是揩了揩冷汗,道:“夏雪寒不是我等能对付的,他们心有畏惧逃走也是人之常情。”
偏将这才壮了壮胆子,上前几步,左右看了看,道:“将军,现在我们怎么办,要不,我们也……”
谁知道曹安勃然变色,一脚踢在那偏将肚子上,把他踢出一丈开外,那偏将只是捂着肚子在地上抽搐,再也爬不起来。
曹安心里升起一股寒气。
逃跑,笑话,那还不如死在战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