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
忽然间涌上心头。
顾余生摘下梅花一朵,捻在手心,他站在雪中呢喃:“不知敬亭山的风雪,是不是也如青萍山这么大。”
顾余生原本极为平静的心。
如同浪潮中泛起的涟漪。
再难抚平。
他看了看灰暗暗的天空。
身影一动。
飘然间已至郊外。
“方先生。”
顾余生行步至破道观门庭。
没有得到回应。
顾余生不由地加快一些脚步,迈槛而入观,方秋凉未在观中,顾余生的目光,落在那尊古老雕像前的石案上。
一樽香鼎,燃着三柱红香。
“在这呢!”
顾余生听见声音,顺着香飘起的地方看去,只见方老先生正在道观顶上,用稻草掩盖透风的地方,寒风吹面,方秋凉的鼻子和眉毛上,悬挂着长长的冰棍。
人快变成冰雕了!
顾余生微愣,纵身跃起,将冻得僵硬的方秋凉从道观顶上背下来。
忙不迭的把柴往火塘里添加,让火烧得旺一些。
方秋凉衾被裹身,冷得瑟瑟发抖。
嘴里直嚷道:“酒,来一口酒。”
顾余生连忙倒了酒,又用烧了热水,待方秋凉回暖一些,才开口道:“方老先生,要不,您去我家那住吧。”
“不去。”方秋凉摇头,“老夫不喜欢你隔壁的老婆子,和她住,阴气比这天还冷。”
顾余生看着破旧道观上的瓦脊和空洞,又看了看面色发白的方秋凉。
“方先生,我来替你修好这道观吧。”
方秋凉认真的看着顾余生:“你行不行?”
顾余生点头道:“应该不难。”
方秋凉莫名的笑了笑,“那我乐得清闲,你能修好这道观,也算功德一件。”
顾余生挠头道:“方先生,我只是觉得这天太冷,没别的念头。”
方秋凉似乎特别在意这件事:
“你小子真的是那么想的?”
“嗯。”
顾余生走到破观小院,围着外院转了一圈。
很快奔向青云镇。
没过多久。
顾余生推着一辆独轮车来,上面装了青瓦和稻草。
卖炭翁的儿子恭良也跟着来了,在小院外烧了一塘火,挖来一些深层黄泥与米浆一起和了。
顾余生则是临时搭了一个梯子,搭在破旧的道观上,把青瓦一点点的往道观顶上搬运。
卖炭翁的儿子恭良也想上道观去帮忙,还没到道观顶,总是踩不稳那梯子,接连摔倒了好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