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承与我母亲沈烟,有一段故事。如果宴先生不曾听过的话,我可以在宴老先生面前说一次,届时宴先生不妨听一听。可能有些不是很完整,到时候希望宴老先生能够为我圆满这个故事。”
“至于我为什么认定宴老先生来追根究底,宴老先生是知道的。”她曾经为了一道菜,就找上门去了,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宴孤抿唇看着苏湘半晌,一会儿,他拿起手机走了出去,苏湘看了看他的背影,转头看了傅寒川一眼,微微的松了口气。
傅寒川在她的耳边轻声嘀咕道:“怎么这么猛,把王牌都甩出来了。”
苏湘道:“再不说清楚,我们两个就要被抓去警察局蹲着了。”
再者,之前她不敢说,是因为没有那么多的证据,只能凭着自己的猜测,现在有了墓地照片,又有这幅叶承的画,再不济,她可以把那个贺老先生也请过来当面认一认,认证物证下,就算她认错了爹,以宴霖与沈烟的渊源,也会告诉她实情的。
过了会儿,宴孤握着手机进来,他在座椅上坐下挥了下手,那些保安们看他眼色行事,一个个都退了出去。
苏湘跟傅寒川交换了个眼神,两人都退回原位坐下,但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屋子里一股沉闷的气息继续蔓延着。
期间,下人过来换了新的热茶水,傅寒川给苏湘倒了一杯,苏湘有点儿紧张,喝了口后就放在一边了。
又过去了些时间,外面传来笃笃的声音,苏湘转头看过去,就见宴霖拿着一根黑色手杖走了进来。他穿着长衣长裤,衣服不是什么标识着身份地位的名牌,非常朴素,朴素到让人不会联想到这个头发白了的男人,是个厉害人物。
苏湘看到他就马上站了起来:“宴老板。”因为他是枕园的主人,她觉得还是按照旧称呼比较好。
宴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走到沙发上坐下,将他的手杖放在茶桌上。
宴孤看到他坐下后,才跟着坐下,宴霖看着苏湘:“坐。”
苏湘跟傅寒川落座后,两人也不说什么,反正一切都要从那幅画开始说起。在他没有任何举动或者开话之前,他们都一致的保持了沉默。
宴霖扫了他们一眼,视线落在那幅画上面,宴孤看了看他的神色,拿起画拆封。
纸张撕裂的嘶嘶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挑动着苏湘的神经,她紧紧的盯着宴霖,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
封纸落地,画全部的显露出来,就见宴霖皱了皱眉头,转头不悦的看向苏湘道:“苏小姐,你拿这幅画给我,是何意?”
苏湘看他的表情不对,如果他是叶承的话,见到这幅旧作,不可能是这个反应。她前倾身体去看那画,宴孤也将画反了过来。
扶桑花!
苏湘目瞪口呆,怎么回事,怎么会是扶桑花!
她快步上前把画拿了过来,上下左右前后都看了一遍,她没有眼花,就是扶桑花!
傅寒川只知道苏湘从贺老头那里买了一幅姜花图,但是那幅画已经被包封起来,也就没让她再打开看。
他看向苏湘,这时候宴霖冷漠的声音响起道:“苏小姐,你为了脱困,使出这种招来,是觉得我这个老头子很好戏耍?”
苏湘气色凝重,她看了眼手上的画,放下,抬头对着宴霖镇定道:“我的画被人掉包了。原本,是一幅姜花图。”
她有些后悔,没有将拍下照片来保存。相机对画色有影响,当时觉得这幅画太珍贵,又已经被她所持有,她就没舍得拍。就连后来傅赢要看时,她也是小心翼翼的拆开,没多一会儿就又包起来了。
宴孤冷哼了一声道:“没有见到你所谓的姜花图,苏小姐怎么说都可以。”
苏湘道:“如果我要骗宴老板的话,我完全可以找人画一幅随便什么姜花图,又何必找了一幅扶桑?”
“此外……”她看着宴霖,“虽然现在看不到那幅画,但是我见过那画,知道上面画的是什么。”
“一个女人捧着白色的姜花,花缝中透出一双与我相似的眼睛。”苏湘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提醒着宴霖什么。
她想,那时宴霖肯放过她,可能与这双眼睛也有关系。
宴霖紧闭着嘴唇的模样威严,没有说什么,苏湘再接着道:“作画人写的名字是——叶承。”她又清楚的背出作画的时间,以及上面印章的图形。
“这幅画,是我从画商贺老先生那里购得,他说他在二十年前,由叶承手里购来,此后,那位叶承就失踪了。”
“宴老板如果对这幅画有印象的话,应该知道,我说的不是假话。”
苏湘直视着宴霖的眼睛,再补上一句话道:“如果宴老板对那幅姜花图毫无兴趣的话,不会在我说起那幅画时就马上回来,是不是?”
宴霖沉默的看了她一会儿,脸上露出似是一抹笑的表情,他道:“苏小姐胆大心细,条理清晰,我如果不承认都说不过去了。”
“只是苏小姐,就凭一幅画,你怎么就偏偏找了我呢?我见过那幅画,但我并不拥有它。”
苏湘道:“宴老板,之前因为一道菜,我觉得你与我母亲有渊源。而现在,我又得知这里出现了疑似我母亲的墓地,这一桩桩事情,我并不觉得这只是巧合。我想也只有宴老板能够告知了。”
“如果宴先生能够告诉我,叶承是谁,我也会感激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