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五皇子,他身躯威凛,棱角分明,一双眸子如寒星灿幽,两弯眉浑如漆墨。神勇骁纵,有万夫难敌之威风。这样的人,该是从来不会示弱的,可是也正是这样坚硬的人却最容易吃亏。
因为人人都觉得,他那么坚强,该是承受一切的。
不知为何,想到病中的杨桓,陈瑾的心倒是莫名的有瞬间的不舒服。
不过这样的小心思转眼间就消失无踪,她摆摆手,让张公公离开,自己亲自研磨。
发丝垂下,饶是屋内烛光明亮,仍是多了几分意味深长的晦暗。
皇帝缓缓道:“画吧。”
此言一出,算是同意了。
陈瑾又是一笑,她挽起袖子,露出白皙的手腕。
杨桓的视线落在她的手腕上,抿了抿嘴,将自己心里的不舒服压下。
他自然知晓自己现在的情绪很不对,叶芙蕖是他的妹妹,杨钰不知道,但是他是知道的。既然知道,就该存着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此举十分不妥。
可是他的视线却又离不开陈瑾的手腕,只觉得那一小截白嫩如水葱的手腕也是那样的秀气。
陈瑾研磨之后终于提笔,眼神凛然中带着杀气,这样的叶芙蕖是旁人未曾见过的,陈瑾左手执笔,流畅勾勒出一只猛虎的外形。
皇帝出门,跟在他身边的必然是心腹,如同凌少白这样的身份其实都不该跟在皇帝身边,若不是皇帝来长宁城的时候他与七皇子在一起,现在可不该出现在此。
不过他与七皇子、御前侍卫统领高廉等人关系都极好,因此一直没有离开。
皇帝是十分爱才的,特别是有才华的年轻人,对凌少白也多了许多宽容。
而凌少白也很珍惜这次机会,倒不是一定要在皇上面前好好表现,而是听闻叶芙蕖有陈瑾的风格,他倒是很想现场看一看。上一次不曾成功,这次倒是很期待。
只是……画一只老虎?
这叶芙蕖是想要干什么?
画虎自然不是不好,只是她的布局又奇怪了,很明显,这幅画不止一只虎。
陈瑾清冷的勾勒线条,时间这一瞬间过的很快很快,她自己都不知道用了多久,只是几乎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了画中。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叶德召看着面前奇奇怪怪的画,心中十分的不解。
他隔得远,倒是也看的不真亮,只是这样又是兔子又是老虎的,是做什么呢?
足足两个多时辰过去,陈瑾终于收笔。
陈瑾低头看着自己画的画作,浅浅的笑:“结束了。”
她微微一福,禀道:“启禀陛下,臣女已经画好了。”
皇帝意味不明的看着眼前的画作,缓缓道:“这幅画……叫什么。”
他的声音低沉冷酷,从来不带任何温情。
不过陈瑾似乎也不怕,她扬着嘴角,抬头,认真道:“狐狸的盛宴。”
皇帝看向了那幅画,脸黑的几乎能滴出墨水了。
他几乎是强绷着咬牙道:“狐狸的盛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