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一次帮顾北月把脉,诊断出他的病是自幼极有的疾病,病主肺,劳心肾。就这张药方看,确实是治愈者病症的药物,可是上头有好几味药的使用,她都看不明白。
她犹豫了许久,最后回自己屋里去,偷偷把药方临摹了一份,留下来慢慢琢磨。
其实,她刚刚第一个念头就是想去请教请教沐灵儿,又或者是顾七少。但是,认真一想,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终究是顾北月的隐私。她能做的,便是督促他经常泡药浴了。
过来一会儿,店小二就端来一碗黑乎乎的药汤。
秦敏原本不想喝的,她又不是真的需要这药。况且,很多时候她并不喜欢喝药,而是喜欢针灸。药苦,她怕。
她原本都要把药倒掉了,可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径自笑了笑,像是自娱自乐,竟大口大口把那碗苦药给喝光了!
别所,这热呼呼的药驱走了夜的寒气,秦敏只觉得浑身就暖和了起来。
她搬来了椅子,放在顾北月的门边,提了一个灯笼,一脚就踩上去。
店小二正好拎了热药汤过来,见状被吓得不轻,“夫人,夫人!”
“嘘!”秦敏站在高高的椅子上,回头看来,一脸凶样,“吵醒他我为你是问!”
店小二走近,着急地劝,“夫人,你这是做什么?万一摔了……我们小店赔不起呀!”
秦敏没理睬,径自踮起脚尖,把灯笼挂了上去,然后跳了下来,手脚灵活极了。
店小二看了看高挂的灯笼,又看了看秦敏,着实不可思议,万万没想到这柔柔弱弱的女人家居然还能做男人的活儿。
“进去呀,汤要凉掉了!”秦敏催促道。
店小二也不知道怎么了,忽然哆嗦了一下,匆匆进门。
屋内,顾北月闭着眼,也不知道是真睡,还是假寐。店小二没敢再多嘴了,换了药汤就匆匆出来。
他到门口的时候,又被秦敏吓了一跳。
只见秦敏正坐在门边,背靠在墙上,认真看着医书。那认真的模样,令人不敢打扰,更不忍打扰。
三更之后,店小二送来了干净的热水,顾北月的药浴结束。秦敏伸展了个懒腰,并没有停留,留念。她只是无声无息地回到自己屋里去,倒头就睡。
翌日,她还是起得很早。
可是,等了许久,却不见顾北月出门。她敲了几下,低声问,“顾太傅,起了吗?”
顾北月早就起了,正在翻看几封信件。他明明听到了秦敏的声音,却无动于衷。
秦敏敲了几回都没得到回应,只当顾北月还在睡。她也不敢打扰,他若能多休息一会儿,她最是开心。她回屋去,继续睡了个回笼觉。
原以为顾北月起了就会来叫她,可谁知道,她迷迷糊糊一直睡,竟睡到了中午。惊醒之后,顾北月也才刚刚收拾好出门。她见着他,暗暗松了一口气,什么都没多言。
“秦大小姐,身子好些了吗?”顾北月问道。
“好多了,可以启程了。”秦敏笑着说。
两人就说了这么两句而已,便继续西行。这一路上,他们交流极少,也真的没有再耽搁时间了,直奔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