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之下,顾大人只能应命,开始配合户部从清理积欠。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故意找他茬,第一单清理积欠,就是海西伯府。
顾大人当着户部尚书的面,都骂娘了。
有这么干的吗?
那可是他的亲家。
这是要让他得罪亲家的节奏吗?
户部尚书冠冕堂皇地说道:“正因为顾大人同海西伯是亲家,此事由你上门更合适。你们亲家,和和气气将积欠问题解决掉,岂不是皆大欢喜。”
顾大人吹胡子瞪眼,“下官可曾有做得不对的地方?还是得罪过您老人家?”
户部尚书哈哈一笑,“顾大人真会说笑。此前,你我二人并无多少来往,何来得罪一说。本官是信任顾大人,才会委以重任。”
说到底,户部尚书就是不肯更改决定,非要顾大人找海西伯要钱。
顾大人拂袖离去,他也是有脾气的人。
他都想好了,消极怠工,过几天就说此事难办,他力有不逮,请户部派遣能吏前往海西伯府清理积欠。
然而,他才消极怠工两天,就听到一个胆战心惊的消息。
金吾卫出动了,少府狱丞也出动了。
这帮侩子手,不光盯着欠钱的文武百官,也盯着户部的进度。
户部尚书私下里提醒顾大人,“任务已经交给你,若是无分毫进账,本官只能将此事交给少府狱丞处理。届时还请顾大人上少府,同少府狱丞好好谈谈。”
顾大人冷汗津津,他可不想招惹少府那帮人。
那些人都是天子近臣,在天子面前随口说他几句是非,那他的仕途可就到头了。
顾大人咬咬牙,表情变得凶狠。
正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
海西伯府死,总强过他死。
于是乎,顾大人亲自带上衙役,将海西伯堵在了家门口。
海西伯眉头微蹙,一脸不悦地看着顾大人,“顾大人是来示威吗?”
“不敢!本官接上命,负责清理海西伯府历年积欠。还请伯爷通融,尽快还钱。如此大家面子上都好看。”
海西伯恼怒不已,双手背在身后,居高临下,“若是本伯不肯还钱,顾大人意欲如何?”
顾大人眼中闪过狠意,“如果伯爷不肯还钱,那么就别怪本官不顾念亲戚情分。我这帮手下,都是抄家能手。到时候少不得要进伯爵府叨扰一二。”
海西伯大怒,“你敢!”
顾大人拿出公文,“此乃上谕,陛下许我等便宜行事。伯爷真要同陛下对着干吗?”
海西伯呵呵冷笑,“顾知礼,本伯真不知道你竟然是头狼。”
顾大人面无表情,“本官乃是陛下的走狗鹰犬,陛下指东,本官绝不往西。伯爷与其浪费口舌和本官闲扯,不如想想,怎么凑钱将欠债给还了。否则下次来的人就不是本官,而是金吾卫,还有少府狱丞。”
“少拿金吾卫吓唬本伯。本伯当年血战沙场的时候,那帮人还没断奶。”
顾大人冷冷一笑,“这话伯爷还是留着和金吾卫说去吧。本官给伯爷一日时间,明日此时,本官来拿钱。若是拿不到钱,本官不介意带人抄家。我们走!”
顾大人来得干脆,走得也很干脆。
海西伯站在家门口,气得脸色发青。
在他看来,顾知礼根本就是拿着鸡毛当令箭。一上来,就咋咋呼呼,半点情面都不讲,简直是欺人太甚。
“伯爷,还要出去吗?”
“出去作甚。”
海西伯府怒斥下人,甩袖回府,让账房准备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