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萱没理她,蹙着眉头走进了院子,身后给她打伞摇扇的两个丫鬟也立刻跟上。
还有上回姜桃见过的那个许嬷嬷,后脚也跟了进来。
许嬷嬷开口就问:“这是姜杨家吗?”
她们主仆一行人目中无人,傲慢得没边了。
黄氏把姜桃往身后一拉,开口呛声道:“你们听不懂人话怎么的?主人家问你们身份,你们闭口不言。也没邀请你们进组,你们就擅自闯进来了,小心我们去告官!”
姜萱听到这话嗤笑起来,精致的妆容都掩盖不住她脸上的轻慢,“不知你要告哪里的官?”
“自然是告到布政司!”
“那敢情好,前两天布政使夫人还请我去她家品茶来着。”
布政使是行省长官,听着这话,黄氏猜出对方身份不同寻常了。
姜桃拉了一下黄氏,同她解释道:“这位是应羿然应大人的夫人,出身宁北侯府。”
应羿然是上一届的状元郎,从寒门学子到翰林清贵,还取了勋贵家的嫡女,虽然没有卫老爷子连中六元那么传奇,但也是名声在外。
黄氏大小是个官太太,对应弈然的名字也不陌生。
这要搁之前,听到对方的身份黄氏虽然气愤他们在姜桃面前这么无礼,但情势比人强,她多半得认怂,但是她知道姜桃家今非昔比了,就半点儿也不带怕的。
状元夫人算个啥?给姜桃提鞋都不配!
这么想着,黄氏叉腰气势不弱地反击道:“状元夫人咋了?状元夫人能大白天私闯民宅?”
姜萱没回她的话,只对着徐嬷嬷扬了扬下巴,徐嬷嬷会意,转头喊了人捧上来一堆礼物。
“这个月月底我家设宴,到时候早些来。”
说完这话,姜萱嫌恶地打量了这小宅子一眼,用帕子捂着嘴就准备离开了。
姜桃都给气笑了,她问:“夫人这是什么意思?”
徐嬷嬷帮着答道:“我们太太特地来邀请你们家去赴宴,听不懂人话怎么的?”
姜桃轻笑一声,不徐不疾地道:“人话是听得懂的,不是人的话却是听不懂的。”
姜萱本是懒得同她和黄氏搭话的,听到她话火气就上来了,也不再假模假样地让徐嬷嬷带她传话了,柳眉一竖就呵斥道:“你这人怎么说的话的?不过是个秀才人家罢了,我特特亲自上门来请你,你别和隔壁那贺家人一般不识好歹!”
姜桃凉凉地道:“夫人这‘特特上门来请’的好意……我见识浅薄,倒不知道谁家上门来请人赴宴是如土匪一般破门而入,又如同施舍一般送礼。您这份好意还是收回去吧,我们小门小户承受不起。”
徐嬷嬷虎着脸道:“我们太太可是……”
姜桃摇头笑道:“我管你家太太是谁?我都说了承受不起。”说着又捂着胸口道,“我这身子骨可不怎么好,嬷嬷要像上次呵斥贺家娘子一般呵斥我,我可是要吓得倒地昏厥的。到时候怕不仅辜负了您家的好意,得是结仇了!”
姜萱闭了闭眼,想平息心中的怒火,但姜桃这不紧不慢说话的口吻,这脸上要笑不笑的样子都让她觉得格外熟悉,也格外得惹人生厌。
“还不走咋的?”黄氏推着那几个捧着礼物的丫鬟出了门。
那几个丫鬟都很畏惧姜萱的,没有她的命令本是不敢动的,无奈黄氏手劲儿实在大,她们几个被半推半拉的,根本抵挡不住。
“姜杨何在?”姜萱面无表情地道,“我听说姜杨并没有娶亲,你能代替他拿主意?别是姜家什么下人,在这里糊弄我。”
姜桃看她有怒发不出的样子心情大好,道:“我是姜杨的姐姐,他现下不在家。”
徐嬷嬷开口道:“上回我去贺家,那姓贺的书生不在家。今遭我们太太特地来你们家,你家姜杨又不在家?”
这还真是凑巧,姜杨日日都在家里看书的,同窗聚会都不知道推了多少,今天的聚会是对方请了三五次,实在推不掉,他才和贺志清一道去的。
姜桃耸耸肩,“不相信拉倒,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