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不知道韩驰对她好……
她也会因为韩驰把她往厉聿身边推而生气,但她却无比坚信韩驰对她的感情是真的,所以对韩驰气不起来。
她只是……只是……
桑非鱼别开脸,没和厉聿对视。
“我会跟你把节目录完。”
“谢谢。”厉聿松了口气,随后理智地松开了她,轻声道:“好好睡一觉,我守着你,明天还要录节目,嗯?”
“不用。”桑非鱼扯了扯被子,盖住自己,躺下来,“你在这里不像话。”
“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厉聿关掉刺眼的灯光,打开微亮的床头灯,调好室内温度,低语:“我保证,天亮之前,我就从窗口离开,绝不让任何人看到。”
或许是黑暗带来了一点点冷意,桑非鱼没有再开口拒绝。
但她也没什么睡意。
夜深人静,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厉聿知道她失眠,就如从前她生病了缠着要他讲故事给她听一样,低低地开口:“从前,有一只住在湖畔的大狮子,他长着一条红色的尾巴。一只小绿鸟路过喝水,看见他的尾巴,十分好奇,叽叽喳喳地问他:大狮子,你怎么长了一条红色的尾巴啊?大狮子听不懂小绿鸟的喳喳叫,走向了森林深处,落日的余晖洒在他的尾巴上,尾巴更红了,小绿鸟忍不住追了上去,趴在他毛茸茸的身上,跟着他翻过山岗,爬上山顶,欣赏美丽的星空……”
十分钟后,桑非鱼睡着了。
她眼角挂着一滴泪。
厉聿怕惊醒她,不敢抬手替她擦。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滴泪才自己蒸发掉了,消失无痕。
半夜三点多的时候,桑非鱼又烧了起来,比之前温度高了许多。
厉聿给她喂了退烧药,又端来温水拿来毛巾替她物理降温。
迷迷糊糊间,桑非鱼睁眼看着替她敷额头的男人,不太清醒地叫了一声:“阿聿……”
厉聿指尖一颤,半晌才‘嗯’了一声。
“我疼……”桑非鱼哽咽。
“哪儿疼?”厉聿有点慌,也顾不得许多就轻轻握住她的手,“告诉我,哪儿疼?”
是不是吃药不管用,得请医生过来一趟?
可她跟姜念一样,都讨厌打针。
“背疼……”桑非鱼眼泪哗哗地,哭了起来:“肚子也疼……脸也疼……他们欺负我……”
厉聿僵住了。
如果有万箭穿心,他宁可马上去万箭穿心,换她不疼。
“对不起……”厉聿小心翼翼地俯身,从上方轻轻将她抱住,哽咽出声:“对不起啊……是我该死……让小鱼这么疼……”
“阿聿……”桑非鱼像在梦里一样,颤着手抱紧他,“我好怕……”
“别怕。”厉聿抱得紧了一些,眼泪洒在她颈窝,“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
“阿聿……”
“我在。”
“哥哥……”
“嗯。”
“我再也不要爱你了。”
厉聿僵了僵,半晌才再次回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