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你不想要孩子,以后不生了。”
荒凉的戈壁滩下,大漠寂寥的风呼啸吹来,两人一马站在沙坡下,他嗓音低沉的像是大漠中的沙砾,映照着苍穹里的泠泠月色。
苏妃卿赌气的心顿时像是有一块巨大的石头扔了进去,激起了层层涟漪。
她抬眼看他,他想了一个多月,就想出了这个答案。
莫名的心疼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苏妃卿忽的一下就忍不住红了眼,抱住他的腰哭道。
“我以为你会因为孩子不要我了,你为什么不理我,我好想你啊---”
跟他冷战的这一个月里,苏妃卿经常做噩梦,现在他都这么低头了,她顿时压不住情绪了,像是开了闸的洪水开始控诉。
顾昭南知道她傲娇的很,哄道,“不该冷落你,别哭了。”
哭够了说够了,她眼眶通红的踮起脚,搂住他的脖子,沉默的看了他一会儿,抽着鼻子道。
“是我错了,我不该那么任性自私,昭南哥哥,你想要孩子的话,我们生一个吧。”
顾昭南不知道她为何转变了念头,可知道她能做出来打掉孩子的事,就不会真的想要孩子,没有吭声。
“我不是不喜欢孩子,我是亲眼看到过姨娘难产而死,害怕生孩子。”她小声的啜泣着。
“喝下落子汤,鲜血从我腿间流出去的那一刻,我就后悔了,好几天做噩梦,你回来后我跟你说的时候是害怕了,一时口不择言,我错了---”
顾昭南虽不知妇人生产的艰难,可也知道是有凶险的,听她这样说,叹了口气,摸了摸她的头,抱紧了她。
大夫说了,那胎儿还不到一个月,算不上是什么孩子。
“好了,都过去了,我们不要孩子了。”
苏妃卿想到了他那日的表情,忸怩的擦了把泪,拽着他的衣襟,“昭南哥哥,你是想要孩子的是吗?”
他是想要个属于两人的孩子,一个就够了,女儿儿子都可以,可她一直都不想生,现在还这么偏激的打掉了孩子,相比起失去她而言,他宁愿一生无子。
看他不说话,苏妃卿也猜出来了,他以前肯定是因为她不想要孩子,所以才说不要的,他自已是喜欢孩子的。
脑海里不禁想起了母亲传信来说阿锦生了两个孩子,阿锦的医术那么好,有她陪产,她和孩子都不会有问题的吧。
冒出来了生孩子的念头,一时半会儿就压不下去了,苏妃卿天马行空的想了很多。
顾昭南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抱着她上马,“先回关。”
苏妃卿想他想得紧,一上了马就像是树袋熊一样挂在他怀里,抽抽嗒嗒的又说了起来。
朔尾关外的平原上,一大批银甲墨刀的将士们宛如丛林凶兽策马狂奔。
为首的男人一身黑袍大裘,胯下骑着大漠的西荒血马,马蹄声如战鼓轰鸣,溅起了数不清的雪雾尘埃。
“陛下,如果传回来的消息是假的,娘娘没有被那些犬戎人带走,岂不是中了东陵寒那毒蛇的奸计?”
东陵璟邪气的五官上没有丝毫的变化,转回头来,带着鹰视狼顾之相,“传朕令,开放朔尾关。”
众人被这眼神看的心神俱怔,睥睨天下的帝王绝非池中之物,帝王要这四海万方,皆为大魏土地,他们追随明主,终将载入千秋史册。
“臣领旨。”
朔尾关一旦开放,这就意味着战争正式打响,朱雀知道陛下想做什么,可这实在太危险了。
“陛下,您亲自出关,要是被犬戎人知道了,暗杀的兵马将层出不穷。”
东陵璟自然知道,可他等不及了,他要亲自去把人抓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