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是我的子嗣,在为父心中不分高低,自然希望你们兄友弟恭不可生了嫌隙。
裴监是叔伯辈,有他在三胡不敢妄动,你去还不知道要乱成什么样子!这件事你不要管,只管九娘得事就好。”
听到父亲提及李嫣,李世民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了。
他低下头语气也低了三分:“这桩事乃是孩儿”“跟你有什么关系?”
李渊再次打断儿子的话:“你真当为父老糊涂了不成?
若是这也要怪在你头上,为父和杨广又有什么分别?
但是你阿娘那里,总要有人给她顺气,不找你还能找谁?”
李世民听得这话,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落地。
父亲还是那个父亲,并未因为身份的变化就真变了个人。
外人面前所谓“钝重”的老父,其实并不糊涂,只不过不喜欢锋芒外露,既是防范杨广,也是为了和天下的聪明人多交朋友。
在很久以前父亲就教过自己,天下间大多数人都喜欢和不如自己的结交。
家世门第不能改变,就让自己其他地方显得容易接近,如此才能笼络四海俊杰为己所用。
李渊这当口接着说道:“这件事怪谁都没用,若是归咎一人可以救回九娘,为父早就把这个人千刀万剐。
如今最要紧的,就是怎么把人救回来。
河东之事牵扯甚大,为父确实分身乏术,想不出太好的办法救人。”
“不必想。”
李渊这种推心置腹的态度给了李世民勇气,他破天荒地快速接话,让李渊也微微一愣。
他看着儿子,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世民则抬头看着老父,斩钉截铁说道:“这件事其实根本不用劳神。
贼寇掳走九娘并未下杀手,而且这几日也没有人前来索要财帛,孩儿想来他们掳九娘的目的不在我李家,而在于徐乐。”
“此话怎讲?”
“据薛万彻所言,那些响马并非逢人则杀,反倒是刻意保下一些人性命。
比如儿门下林望三,便被活拿了去。
若说九娘可以换取财货,林望三又有何用?
分明是留着人当信使通风报信,再留人做筹以为交涉所用。”
“你的意思是?”
“瓦岗能交涉的人总共也没多少,如果算上九娘,那就更不剩几个。
与他们瓜葛最深者莫过于乐郎君,若是孩儿所料不差,他们掳走九娘的目的,就是要和乐郎君交涉,所交涉之事多半与翟让之死有关。
绿林草莽快意恩仇,说不定就是要借九娘与乐郎君了断恩仇。”
李渊也知自己这个儿子素日与军汉亲厚,说起对于草莽中人的了解,他倒是比自己手下这些文武强得多了。
况且二郎素来精明,这番分析多半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