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自己也是大隋宿将,可是面对强敌,却是没有半分胜算。
外人看来自己以降将身份手握瓦岗兵权,理应志得意满,实际如同被架在火上烤,个中滋味就只有自己知道。
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传来,帐帘掀动,一个如同宝塔般壮硕的少年自外而入,正是裴仁基之子,瓦岗虎将裴行俨。
裴仁基看了一眼儿子并未言语,直到裴行俨来到自己面前坐定才开口问道:“情形如何?”
“便是那副样子。
白白折了两架尖头驴还有几十号亲兵,连根毛都没摸到。
要我说还不如直接点起人马杀出去,总好过这样遮遮掩掩。
儿郎们大多厌战,还有人说左右都是一死,没有什么可怕的。
对于军将冷言冷语,甚至开口叫骂。
若是这么下去,只怕迟早”“弹压的兵马再加两队,绝不可闹出哗变。”
裴仁基连忙命令,他揉了揉太阳穴,叹了口气:“外人不知你难道也不知道?
为父刚当主帅才几天,能定什么章程?
再说我这个主帅,能和徐世勣相比?
充其量就是个牌位,真正说了算的乃是主公。
他不发话,谁敢出兵?”
“主公不肯露面,只派下面的人传令,根本不知道咱们现在是什么情形!”
裴行俨性如烈火,加上这些日子憋闷得狠了,这当口当着自己老子也就不管不顾有什么说什么。
“要是不出兵也成,就把徐大叫回来。
咱们爷们是朝廷军将,不是绿林响马,他们这种仗咱不会打。
让咱折腾这个,不是成心让阿爷出丑?
弄到一半换将,功劳算谁的?
万一有了差错,又让谁来受罚?
人说主公赏罚分明,我看啊”“住口!”
裴仁基厉声呵斥,不让儿子说下去。
随后起身离席,从裴行俨身旁绕过去,快步来到帐门处,先是凝神倾听,随后又掀起帐帘一角往外观看,过了好一阵子才把帐帘放下回归坐位,低声呵斥道:“你不要命不打紧,不要连累我裴家上下!这等话也是能说得?
被仗着自己有几斤气力,就以为主公舍不得斩你。
便是那军中五虎唉”裴行俨闻言面色也是微微一变,声音不由自主压低几分:“阿爷帅帐难道也有人敢窥伺?”
裴仁基又是一声叹息:“为父这个主帅是怎样得来,咱们心中有数。
这个主帅在主公心中,又能值得几何?
摘印斩首不过指顾间事,如今切记谨小慎微,绝不可贸然行事白送性命。”
“话是这么说,可是这事情着实窝囊!明明不是阿爷的主意,可如今却要阿爷总揽全局,哪有这种道理。
咱们本就不是打这种仗的材料,今日这仗打得糊涂,主公若是怪罪下来,却该如何是好。”
“今日这仗,是按着主公军令打的。
你我父子纵然有些许过失,也不至于有性命之虞。”
裴仁基语气逐渐恢复平常:“胜负兵家常事,徐世勣挂帅之时,一样是打败仗。
无非是他败某也败,又有什么可降罪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