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扑场外,人来人往,远处二三百号人其实并不起眼,唯一让甘奇能注意到那二三百人的是这些人聚得太紧密了一些。
曹横用假赌票的手段来找茬,显然是想打击甘奇这个相扑场的信誉,也做好了火并一场的准备。
甘奇在赌票防伪上是下过功夫的,这个时代票据上的防伪方式并非没有。比如以前流行的交子,防伪主要是靠一套严密的防伪密语,也可以说是密码,乃至后来明清钱庄银票的防伪手段也是这种方式。当然,也还会辅以复杂的印刷。
但是这种方式操作起来也比较复杂,甚至还需要编一套文字密码,甘奇所用的办法,是更土的办法,就是留底,签字画押手印,再加上编号,一张票对一个人。这种土办法操作起来简单,但是不适合大规模的运用。
不过甘奇如今这生意,也不需要大规模发行票据,相扑场一天最多也不过几千张票,土办法便是最好的办法。
人群之中,依旧在吵闹,有人已经在驱赶围观的人群。
那个找茬之人开口说道:“把你们东家叫来,今日他不给老子一个交代,老子便让你这相扑场开不下去。”
人群在许多凶恶大汉的驱赶中四散而去,留下来的便是二三十个汉子,对面是账房先生与身后四五个汉子,如此对峙之中。
甘奇走到了账房先生面前,把账房先生挡在身后,然后开口:“不知当面是哪里好汉?找我作甚?”
那人放下了手中的赌票,上下打量了一下甘奇,问道:“你就是甘奇?”
“在下甘奇。”甘奇答了一句。
“老子是李冲,东京十三门下兄弟会门主,今日在你这里买了五百贯赌票,你赔是不赔?”
甘奇答了一语:“原来是李门主,幸会幸运,若是李门主缺钱,可以来借,一千贯两千贯倒也算不得什么,李门主若是想来硬的,什么十三门十五门,城外之人可从来没有听说过。李门主可想透彻了。”
“甘奇,看来你是不想赔钱了?卖出去的赌票不认账?还做生意?老子今天就让你生意做不下去。”李冲已然把赌票一扔,似乎也并不在意这张赌票,随后举起手臂往远处招了招。
甘奇已经看见了远处二三百号人飞奔而来,却也不虚,狠厉一语:“李门主当真是想好了?”
“甘奇,明人不说暗话,老子也懒得与你多扯,今日就是来教训你的,曹掌舵好言好语你不听,便让你知晓一些厉害。”李冲知道这五百贯的赌票是兑不了现了,话语直白说出,干架就是。干架,李冲是有备而来的,人手众多,棍棒齐全,就如他话语所言,汴梁城还没有人敢与他动手。
李冲话语说完,转头伸手,一个汉子从衣服里拔出一根铁尺递到了李冲的手上。远处二三百号人片刻就到,一个个家伙在手。
局面一触即发,甘奇手无寸铁,此时身边也只有五六个人。甘奇开口问了一语:“李门主当真是要我这生意做不下去?”
李冲捏着铁尺,狰狞一笑:“你若听了曹掌舵的,自然可以安心发财,你却不识好歹,汴梁城里还没有如你这般的人物,今日教你后悔不及。”
甘奇摇摇头说道:“国有国法,此时我倒是想去开封府报官,奈何来不及了,着实教人无奈。”
“报官?哈哈……笑死老子了。”李冲笑得前仰后合,然后又道:“不若老子等上一等?待你先去报官?官差来了之后,老子再动手?”
李冲话语一出,满场哄笑。东京十三门办事,开封府衙差何曾当场管过?
此时甘霸已然从相扑场门口飞奔而出,手持一柄腰刀,口中大喊:“大哥,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