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元二十七年春,注定是一个动荡的春天。
朝廷里很多人都被卷入了这场纷争,亦如苏瑾看过的书里写的,京城内草木皆兵,所有当官的人皆人心惶惶,其中最惶惶不安的反而是老臣,重臣,甚至有已经告老还乡的官员都被牵扯,一条腿踏进棺材的年纪,还要被拉出来下大狱。
天子之威,雷霆震怒。
所有人都只能承受天子的怒气,谁求情都没用。
外面人心惶惶,不过老百姓的日子还是很太平的,皇宫里的火终究烧不到大家身上。
赵景程抓着当年庄妃的事情不放,朝政便交给了睿亲王和宰相窦勤,今年的春种一样受到了重视,丰产的新粮种卖给了没有受到牵连的忠臣良将,到时候成熟了,除了留下自用的,皇帝还会继续回收粮食。
而这些庄子上的佃户们也分到了不少粮食,甚至已经有人弄到了粮种,只是不能售卖,京城里管控严格,倒是许多功臣旧臣在老家,得了种子,开始耕种。
这些种子,已经在慢慢普及,想必用不了多久,就能让大周的所有百姓,都能吃饱肚子。
对于自已皇兄的所作所为,赵景煜无动于衷。
期间也有很多人求到他这里,求他帮忙。
若是以前,赵景煜肯定还要劝一劝的,现在,他丁点儿没有去劝的兴致。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这是宁若兰说过的原话,赵景煜深以为然。
窦勤放下手里的奏折,试探着开口:“王爷,老臣有一事不明。”
“窦相请讲。”
窦勤开口道:“这粮食,怕是杜绝不了外流的,早晚,都会在这世上传开,我们又能严防死守多久呢?”
“能撑一年,我大周就壮大一年,本王已经派出了船队,去年带回来了玉米,土豆,希望这次出去,还能多带些粮食回来,只要我大周壮大,其余的,便不足为惧了。”
窦勤深以为然,半晌之后,又道:“王爷,谢徊光此人,王爷怎么看?”
赵景煜有些诧异,这才明白刚才的话只是个契机,窦相真正想问的,其实是这个。
他忍不住放下奏折,下意识询问:“窦相觉得呢?”
窦勤垂下眼皮,沉思半晌,他左右看看,确定四周无人,而后起身,关上门窗,这才重新坐到赵景煜的身边,压低声音道:“听闻庄妃有个儿子,虽然当时大火后找到一具男童烧焦的尸体,但谁也没办法证实,那便是皇子本尊……”
赵景煜陡然一惊:“窦相的意思是……”
窦勤盯着赵景煜的表情,确定连睿亲王都没得到一丝风声,心中的疑惑又多了几分。
“老臣也只是猜测。”
“可是年纪对不上……”
赵景煜细细思索。
“两个人差了四岁,若是那个皇子还活着,现在已经26了,可谢徊光现在只有22……”
窦勤点头:“那可能是老臣多虑了,王爷就当没听到。”
当没听到?
可能吗?
这件事情听到了便是听到了,睿亲王的心情逐渐沉重。
如果按照窦勤的想法来看,那一切就说得通了。
为什么皇兄突然对谢徊光毫不避讳,为什么曾经一直是兄弟二人议事,现在却变成了三人。
谢徊光难道真的是庄妃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