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闵纯好歹也算是一州要员,在州内亦有些脸面,修县这群人,捐个十石八石,以为他是要饭的吗?
闵纯刚想发怒,便见曹昂给他使眼色,闵纯不知道曹昂意思,只得按捺住怒气,看着众人的表演。
原以为这场闹剧,也就这般。
没想到有个人站了出来,言“愿捐一千石栗米”。
众人皆是大惊,皆看向此人。
闵纯和曹昂也不认识,经县令介绍,才知道此人姓封,名叫封仁,是封氏的家主,其父去年病逝,这封仁今年才十九岁。
封家在修县只能算一个中等家族,虽然封仁的五世祖封岌做过侍中、凉州刺史的高官,但封家的门楣却是一般。
这封仁年纪轻轻,众人多有轻视,没想到今日竟然敢做这么大的事情。
一些人已经对封仁怒目而视,而封仁却端坐于人前,目不斜视,脸上更是毫无畏惧之色。
曹昂看了,也不禁赞叹,这少年敢赌,亦有眼色,将来能一飞冲天啊。
不过出头的也就一个封仁,再无其他人。
今日修县二十三家,除了封氏,其余各家,一共捐了不到五百石粮。
闵纯阴着脸,而那个董家的管事,却是有些得意洋洋,一副奸计得逞,你能耐我何的样子,让人满腹窝火。
闵纯甚至已经打定主意,回到州中,要好好治治这个目中无人的董家。
捐粮之后,曹昂也没有说话,就像是没有态度一般。
眼看今日的议事要结束,曹昂明摆着丢了大脸。在场之人,心思深的担忧着曹昂的报复,而和董家一伙的,就要开庆功会了。
就在这时,曹昂终于站出来。
没人知道曹昂将要做什么,众人神色各异的脸上,倒显得曹昂有些神秘了。
曹昂伸手指着闵纯道:“这位是咱们冀州闵从事,诸位可识得?”
众人一头雾水,不知道曹昂怎么忽然又介绍其闵纯来了,此时连闵纯都看向了曹昂。
曹昂却是接着说道:“闵从事领贼曹、决曹、塞曹、辞曹、贼捕主事,州内所有的刑狱事务,统归闵从事管理。当然也包括刺奸。
今年黄巾乱起,朝廷费了好大的劲,才将其平定。天子仁慈,宽恕了一众参与起事的太平道众。毕竟这些太平道众,皆是庶民,不通教化,即使为奸人所蒙蔽,也是情有可原。
但是自黄巾乱起后,朝廷先后查出,朝野内外,多人私通张角,参与到谋乱之中。
庶民愚昧,可以原谅,可我等士人,赫受天恩,本应为国家社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可有人不念圣恩,不承天道,做出此人神共愤之事,决不可原谅。
因此天子命各地严查参与私通太平道的奸逆,以正视听,以儆效尤。我和闵主事今日前来修县,除了捐粮,还有刺奸之责,现在捐粮事已毕,那咱们就进行刺奸之事。”
众人听此讯息,无不惊慌失措,无数人心中呐喊着“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