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北国俊彦麒麟郎
人未走,茶已凉;人已走,茶未凉。轻捻落花,细碎、清香。风凉,吹成长白山脚下的伤。风凉,吹过我心头微微发烫。风凉,吹过他图画隐隐泛黄。
就在这座小镇,就在那鸿雁楼上,泠泠的琴音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响起,那样的悠扬清澈,如青峦间嬉戏的山泉;那样的轻柔绮丽,如百花丛中翩然的彩蝶;那样的清寒高贵,如雪舞纷纷中的一点红梅。
琴音时而高如云岳,时而低如呢语;时而缥缈如风,时而沉稳如松;时而激扬,时而空蒙。那弹琴的人,那拨弦的一双手像是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将自己的悲与喜、笑与泪都融入了琴音中,让世人随着悲、跟着愁。
忽然琴声戛然而止,无论是街道上的行人还是酒楼中的客人,都不约而同的朝鸿雁楼二楼看去。
“姑娘不仅人长得漂亮,琴声更是天籁般清越动听,不知可否赏脸与小生共酌一杯?”
弹琴的是一个白衣女子,二十出头的年纪,眉宇间笼着一抹孤傲,神色间带着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冷绝,不施脂粉的她更显清雅绝伦,袖口绣出的几朵梅花是衬出了她的孤高圣洁。
凤栖梧,一个高傲得像凤凰一样的女子,曾经她声音若风吹玉鸣,少在人前展露的微笑若风拂水莲。
只是她今日没有说话,更没有笑。
四下的行人食客因着天籁般的琴音被打断,不禁有些恼怒的看着那个上前搭话的人。
那是一个身穿紫色锦袍的公子,面容俊朗,眉眼含情,尤其是他眼角的那一粒朱砂痣,更是显得妖邪无比。
他是极为英俊的,却是带着一股莫名的妖异,不同于夏雪寒的一生正气、超然若仙;不同于云逸凡的霸气无双、冷酷绝伦;就连夏朗的空山幽谷、深不可测也不是。
阴柔,魅惑,这是众人思忖良久后才想出的最适合他的词。
“桃花公子沈玉郎!”
不知道是谁轻呼了出来,一石激起千层浪,整座酒楼几乎半数的人都沸腾了起来。
“他就是沈玉郎?那个只差一线便跻身天下五小公子的人?”
“悄悄告诉你,他的武功或许并不比五小公子弱,只是平日里风流成性,糟蹋了不少良家少女,口碑不佳,这才……”
话还没有说完,一道凛冽的目光像是利剑一样破开人群斩了过来,那双带着魅惑的眼睛却是蕴含了无尽的杀气,那个正在卖弄的人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才要出口的话生生卡断,灰溜溜的走入人群。
沈玉郎丝毫没有因为那些人的议论而失了兴致,面带笑容的走到凤栖梧面前,肆意的打量着她,看得凤栖梧身上像是有千百只蚂蚁在爬,让她浑身不自在。
“相逢即是缘,在下姑苏沈玉郎,姑娘可否告知芳名?”沈玉郎见凤栖梧对他视若无睹,心中还是有些挫败感的,他行走江湖至今哪有女子这般对待过他。
“凤栖梧!”凤栖梧一介女流,脸皮又薄,哪里能放任他在身前纠缠,只盼他早早离开便好,只得低低的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哪晓得沈玉郎非但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笑嘻嘻的上前牵住了凤栖梧的一缕秀发,轻轻一嗅,慨然叹道:“凤栖梧,好名字,人美、名字也美!”
凤栖梧厌恶的瞪着他,淡淡的道:“大庭广众之下还望公子自重!”
昔日在凤凰楼上也曾抚琴为生,但是身后有梅二娘罩着,谁敢对她如此放肆,再后来到了夏雪寒身旁,不说是她,就是她身边的一个婢女走在外面都没人敢这般无礼。
但是自她留书作别,行走于江湖之上,一个弱女子,不知受了几多欺凌与白眼。
近日听闻众江湖人士齐聚长白,她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只希望能在茫茫人海中看他一眼,知道他还好便够了。
今日本想在这鸿雁楼抚琴一曲赚点盘缠,偏偏又遇上了臭名昭著的桃花公子。
“是小生唐突,此处人多眼杂,喧闹不堪,哪里是与姑娘把酒畅谈之所,不如你我寻觅一个清幽僻静的所在……”沈玉郎愈加放肆,一只手已经搭在了凤栖梧的香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