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还山看着自家儿子,自打返回盛京城,宁应麒正以飞快的速度成长,对轻重的拿捏好过自己,他心下稍松:“还有五姑娘的事你想开些,你母亲也有自己的难处。”
“儿子可否斗胆问一句——父亲当年为何没有出手?”
宁还山陷入沉思,说是外派其实是个幌子,当年的事情外人看到的仅是表面,魏大人身死,他何尝不痛惜,魏氏三代的遭遇,他何尝不想出手相助?
“这是魏大人的意思,他不想因为自己牵连到他人,当时的情景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他若是熬到定了罪再死才真正没有余地,索性自尽而亡。”
“不愧是魏韦,总是出人意料,我们都比不过他,但也觉得他死得不值,似是而非的罪名,就因为那几封书信?哼,谁知道有没有被篡改?”
宁国公这话可是大不讳,宁应麒忙说道:“父亲慎言。”
“知道,知道,不过你母亲也真是的,担惊受怕,只想和魏家有关的人撇开关系,原本和卓夫人也就是魏氏走得亲近,还口头定下亲事,结果避而远之。”
宁应麒脑海里闪过那张灵动的面庞,微微握拳,母亲手毁了他和魏妩的将来。
现在魏妩对他避而远之,而他入了军营历练,只是时不时托人送些东西过去,但据说谢氏并没有接收,只是后来才开始接受左成泰等人的暗中资助,那是许久以后的事情。
“你母亲其实也没有坏心,不过是太看中宁国公府的将来,你莫要与她计较。”
府上的事情管家都告诉了宁国公,宁国公有些无奈,但也知晓自家夫人的脾气,这些年又有愧于她,知晓他在边关纳了妾后,宁国公夫人就再也没有给他写过信。
他这次回都城,识趣地打发了边关小妾,并没有带回来庶子庶女,这才让宁夫人消气。
“眼下你的亲事可要谨慎而为,咱家现在看似炙手可热,可从高处跌落太容易。”
现在不少朝臣都在刻意给他使绊子,就等着看他出丑好失帝心。
宁应麒看着父亲两鬓的白发,终于应允:“儿子接下来必定不会再冲动,只是儿子的婚事还请父亲同意暂缓,如今还看不透都城的情况,何苦现在结亲。”
“也好。”宁还山也是纳闷:“你也就儿时见过魏妩几面,怎么就放不下了?”
“或是她那时拉着我的衣角唤了我一声哥哥,也或许是听到了两家母亲的结亲之言才会对她多加关注,知晓她是何等坚韧,气性颇高,越关注,越是放不下。”
“儿子心中有人,再娶别家姑娘也是祸害他人,眼下局势又未明,宁国公府的亲事想必陛下也会多加关注,总之是不能高娶,只能娶得门楣普通的姑娘。”
这话说到宁国公心坎里去了,宁国公抚着胡子道:“那就依你的缓一缓,我与你娘讲。”
宁应麒心下一松,这宁国公府终究是父亲说了算。
宁夫人知道后如何惆怅愤怒自不用说,心里晓得儿子还是因为那魏妩,原本幼时也讨她喜欢的粉团子现在也成了她的心头刺!
状元郎街头被死士袭击的事被识趣的凤翔府府尹在早朝时现场禀给皇帝,百官哗然。
端坐在上位的端木崇心内骇然,面上不表:“区区媒官,何人派得死士?”
他的声音飘荡在紫宸殿,豢养死士本就是被禁止之事,如今还能在盛京城作乱,杀的还是他布置下去的暗棋,端木崇如何不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