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佳眸中含了笑,和侯爷一个样,挺护短的。
不巧,本将就喜欢能护短的上官。
再往里走,就是干净的走道,两边是稀稀拉拉的树木,树上的叶子不知是被风吹落的还是人为打落的,反正树枝都是秃的,一片叶子都找不到。
树与树之间是低矮的耐寒冷的灌木,修剪的十分低矮,一眼望过去尽收眼底,想藏人是不可能的。
还有十步一个站岗的,走了不到半盏茶,就遇到了两队巡逻的小队。
侯佳走在王源身侧后面半步,凡是遇上的人都做了介绍。
介绍的话千篇一律:“这是王大人,侯爷幕僚,往后见了,就如见到侯爷。”
王源一开始还挑眉玩味,可遇了好几波人后就没了心情。
本来不怎么紧张的心情突然没来由地有点儿沉重。
所有站岗的还是巡逻的士兵一声不吭,望着王源的眼睛里盛满了审视,和希望。
难不成姬无良真的伤重无望了?
脚下逐渐加速,穿过前院,绕过议事堂,一路竟然走到了起居所。
厚重的羊皮做成的门帘子外站着熟人阚高义。
王源站定在五步之外,阚高义抬头,眼中的惊喜迸射而出,两步走过来直接单膝跪地行礼:
“属下见过公子!公子你可算来了。”
王源压下心头的沉重,淡淡笑了笑:“起来吧,侯爷……”
王源想问一句侯爷可还好?
可终究是没有问出口,阚高义连忙站起来,一边掀门帘子,一边道:
“侯爷知道公子今日要过来,一直等着,只是精神不济,刚睡。”
王源都走到门口了,听到这句话道:“那我等等……”
突然,门内传来了一句熟悉的问话:“谁在外面?可是思远?”
本就半开的门,让王源听得更真切了些,不由心里一抽,说不上来一种滞闷的感觉压在心头。
是姬无良的声音,只是声音里中气不足,或许是用了内力喊话,紧跟着一声沉闷的咳嗽声被压抑住,却落入了五感敏锐的王源耳中。
王源推开门走了进去,长长的一间屋子,中间用屏风隔成了两截,外间有桌椅,俨然是临时用来议事的。
王源跟着阚高义往里再走,就看到了南面临窗的大炕上姬无良挣扎着靠坐起来,湛蓝色的棉被滑落,一身白色里衣还算整齐,只是胸口鼓鼓囊囊的。
看到一身狐裘包裹中瘦削单薄的王源,姬无良眼中浮现笑意,这件狐裘披风可是自己亲手逮的狐狸找人做成的。
没想到思远穿着这么好看。就是皮子少了,只做成了护领和前襟,待明年自己伤好后,一定多捉几只狐狸,给思远做一件整件的狐裘披风!
“思远,咳咳咳……”
再多的情意都被咳嗽声给淹没了,肉眼可见的白色中衣上浮现了点点血痕。
姬无良捂着嘴压抑着咳嗽,心肺受伤,本就容易咳嗽,一咳嗽就会让伤口撕开。
王源快速上前,拿起桌上的水杯递到姬无良唇边:“侯爷暂莫要说话,先喝口水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