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湘点点头:“我想生下来……”
“不是……萧湘……”金红胜艰难的道,“你看,咱这么大的年纪了……”
“多大年纪?”萧湘嘟嘴,看起来像是当年一样娇嫩,“你是嫌弃我老了。只要我还能怀上,我就能生……才三十来岁,怎么就老了?”她拽着金红胜的胳膊摇啊摇的,“胜哥,我就是想生下来!”
生下来……之后呢?
金红胜抱住萧湘没动地方,“我这边暂时离不了婚,宋兰兰不会跟我离婚的。她拿孩子逼迫我……我知道她未必真会那么干,但是我不能拿孩子去赌……所以,这么一拖两拖下去,也许是三四年,四五年,更长的时间我都没法离婚……小业只要还在上学,我就没法离婚。你说,你肚子里这个孩子一生下来,这爸妈不是两口子,对孩子是不是也是一种伤害?咱不能这么做!这件事,对小业也好,对萧远也好,都已经有影响了。咱不能再叫这个孩子生下来就面对比他两个哥哥还尴尬的尴尬。你看,我有小业,你有萧远……”
萧湘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你就是不肯承认萧远是你的儿子。你有小业,我有萧远,可你从来不觉得萧远是你的儿子……”
这不是我承认不承认,这不是孩子也不愿意承认吗?
金红胜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件事,“孩子排斥,我的意思是等等,等到孩子大了,能理解……”
“我等不了,我想要一个,我们俩的孩子……”萧湘拽着他,“我是入了M国国籍的,孩子不会生在国内。他一生下来就是M国人,在M国单亲妈妈很常见,孩子并不会受到歧视。相信我,我能把孩子带好……”她慢慢的松开金红胜的胳膊,“而且,生孩子是我的权利。如果我想生,我有权利生下他。无端的终止妊娠,这就是犯罪。”
金红胜看她激动,便知道暂时是说不通,他只能哄:“好!先不说,咱都先冷静冷静,好好想想之后,咱再说吧。”
之后再没有机会说,因为萧湘不辞而别,接到消息的时候,人家飞回M国了,“生完孩子,我就回来。”
这事迄今为止,也就金红胜知道。
萧湘跟萧泽和萧远说的都是,总公司有急事,她得调回去一年时间。一年之后,她会回来。
金红胜是满肚子的愁肠,却连个诉苦的人都找不到。
这些事,四爷便是知道了也没心思管。宋兰兰找了几次机会,又是问你爸按时给你生活费了没有,又是问资料费你找你爸要的还是你垫付的,大致的意思都是想叫他给金红胜打个电话。那边接起电话,一听是宋兰兰,二话不说就挂了。后来,金红胜被宋兰兰骚扰的不行,干脆把另一部手机的号码给了儿子,叫儿子有事打另一部。宋兰兰的电话,接还是接的……接起来说的要是正事,他听。要是又说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他觉得没必要再听了。
宋兰兰现在也不上班自找难受去了,她觉得之前那段时间的她,蠢透了。
她现在是公婆不在家,儿子不用她操心:衣服小了他自己会买,衣服脏了,搁在洗衣机里会自己转,吃饭的话去隔壁搭伙,学习就更不要操心了。
然后她这个当妈的生活一下子就清闲起来了。一个月两千块钱,在现在来说,那就是给个县长也不换的高工资了。拿这么多的钱,没事干。那干嘛呢?
打麻将。
不知道都交往的是什么人,应该都是清闲的不得了的人。刚开始还就在外面打,后来开学了,天气也凉快了,她交往的人多了起来,开始带着人回来打。都是一些三四十岁,四五十岁的那些人。这些人的遭遇都比较像,都是这几年家里发起来的那种,男人在外面挣钱了,开始慢慢的不着急了。空虚寂寞的无处发泄了,凑在一块,打牌吧。
几个人一放学回来,就看见金家的灯瓦亮瓦亮的,以前开灯都舍不得的,现在把家里的灯都换成了大灯,那窗户透出来的光,把院子里都照的通明。为了透气,金家的门大开着,纱做的门帘吹着,为了遮挡蚊虫的。但是从里面看外面,从外面看里面,都能看个透亮。可洗牌搓牌的声音,也敞亮的很。
林雨桐在外面看,好家伙,一水的暴发户太太的打扮,差不多的都是膀大腰圆,手指上的戒指,脖子上的链子,在门口都能闻见的,特别冲的香水味儿。
这个喊‘碰’,那个叫‘吃’,好不热闹。
四爷皱眉,那边李庆生就拉着四爷往林家去,“今晚跟我睡上面,算了算了!你妈也是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大家都体谅,可这院子里住着五个学生,三个高二的,两个要冲刺高考的,干嘛呢这是!
吃饭的时候,林奶奶就跟四爷宽心:“没事,晚上住这边,别跟你妈吵吵……”
前天宋兰兰她妈做手术,虽然不是大病,就是切阑尾,但是给金红胜那边打电话,不知道是没打通还是怎么着了,反正宋兰兰在家嚎啕大哭了半天。心情不好,这两口子闹的邪乎,人总得发泄吧。理解理解!
四爷当时点头,可吃完饭还是先回去了。一进门,宋兰兰就说:“儿子,你今晚在林家跟生子挤一挤……”她的面色不好看,看来输的不少。输了的人要是不说不打了,其他人还真不好说啥。你要先说累了,今儿打到这里吧。那输了的人得说你赢了就想跑。所以,都没吃饭呢,在这里熬着吧。
四爷也没说不行,只是过去道:“我给你倒倒手气!”
会吗?
四爷点头:“就是倒手气,我赢不了,你这不也是输吗?”
也是!
那就倒吧!
今儿坐在这里,五百多已经搭进去了。心疼的直抽抽!
谁知道儿子接手了,她转身去拿了几块饼干垫吧点吧的工夫,儿子那边赢了,又是碰又是杠又是自摸杠头开花,一把就翻了一百多回来。
她也不急着接手了,还特别热情的把家里的麻花饼干饮料的给其他三个人分,她在边上满条斯文的倒是给吃起来了。
这一打,就是一个多小时。四爷把她输掉的五百多赢回来,还反赢了三百多。那三位不干了,这小子把把都开大的,手段不低呀。今儿再打下去,那输的可不是一星半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