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我现在是你的人质了?”贺伟祺无力地垂下双手,心中的难过大于震惊。原本他只是想借机弄清那个神秘女人的身份而已,没想到事情竟然会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更不知道这个被仇恨吞噬的男人会如何处置他。
“人质或棋子,看你自己怎么理解。反正在我达到目的之前,你的人身自由就由我来掌控。”顾淞一边说着一边用贺伟祺的手机发出了一条微信。
“你不会得逞的,如果天黑之后我还不回家,我母亲……”贺伟祺忽然皱起眉头,意识到顾淞要做什么了。
果然,几秒钟后,他的手机响了起来,顾淞立刻接起电话,同时掏出一把枪抵在他的脑袋上,示意他不要出声。
“您好,杜女士。是的,伟祺跟我在一起。没关系,我这几天休息,刚好有时间陪他。不麻烦,您别客气,小孩子这个时候应该多跟外界接触,总是一个人待在家里不利于心理健康的恢复。嗯,您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他的,有什么问题我会联系您,再见!”
挂断电话,顾淞把枪收进枪套里,得意地笑了一下说:“好了,你母亲完全相信我说的话,我现在可以光明正大地‘照顾’你了吧?”
“你……”贺伟祺紧张地咽了下口水,试探着问道,“你真的不用去上班吗?那个持枪抢劫犯你也不管了?”
“反正现在也只是蹲点监视,等待抓捕时机,少我一个人又能怎么样?我这边要钓的可是更大的鱼,这么好的机会只有傻瓜才会放弃。”
“你擅离职守,就不怕领导找你吗?”
“这个问题你不用担心。知道我跟常老师的关系为什么那么熟吗?实话告诉你吧,我也是他的病人,而且是病得非常不轻的那一种,虽然我一直不想承认,但这确实是事实。只要常老师认为我当前的心理状况不稳定,需要静养和调整,我就可以暂时休息一段时间。”
“所以你利用常老师,为自己争取到了私自行动的时间?”贺伟祺向后缩了缩身子,内心泛起一阵寒意。作为一名警察,顾警官无疑是优秀并十分可靠的,但他现在所做的事情不仅违背了职业道德,甚至已经超出了法律所允许的范围。且不管他的计划是否能成功,他真的考虑清楚了吗?想好今后的退路了吗?还是……
“我很清醒。”顾淞仿佛看穿了贺伟祺的心思,不等对方继续提出疑问就主动回答道,“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是我唯一的选择,也是最有效的方法。不瞒你说,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逃脱法律的制裁,甚至没打算活着回来。只要能救出我心爱的人,只要能送那个恶魔下地狱,我怎么样都无所谓。
“如果你想说服我放弃,或者另辟蹊径,我劝你省省力气。我这个人本来就固执,尤其是在这件事情上,任何人都不能改变我的主意。你若想活命,那就乖乖地听从我的安排,我也许能让你少吃点苦头。”说完,顾淞起身离开沙发,从储物柜里取出一捆绳子,冷冷地看着贺伟祺说,“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采取点儿强制措施吧。毕竟你是那个人的儿子,我可不能掉以轻心,毁在你这个小鬼的手里……”
连续几天,专案组的人一直在密切监视着那个叫欢欢的洗浴中心小姐。犯罪嫌疑人黄勇暂时还没有露面,但是他们相信,只要监视工作不露出破绽,嫌疑人用不了多久就会再次现身。
尽管他们不能正面接触欢欢,怕打草惊蛇,放跑嫌疑人,但是通过侧面调查,他们还是掌握了一些有价值的信息。
据欢欢在洗浴中心的一个好姐妹交代,欢欢最近正在考虑退出这一行。因为前些天发生的事情,欢欢受到了身心的双重伤害,直言自己想找个男人嫁了。受伤那天,欢欢向朋友透露,自己喜欢上了一个常来找她的客人,并且那名客人也对她有意思,不仅送过她一枚钻石戒指,还扬言要把她娶回家,过平常温馨的小日子。
根据欢欢当时的描述,尤其是提到那名客人的左胸口上有一只长约15cm的蝎子纹身时,警方确定那名跟她私交甚好的客人无疑就是犯罪嫌疑人黄勇。既然搞清楚了两个人是这种关系,那么黄勇迟早是要主动联系欢欢的。
晚上七点多,樊聪跟负责监视欢欢的同事换完班,约祁若南一起吃晚饭。他们定好了在一家自助烤肉餐厅见面,等樊聪火急火燎地赶到地方时,餐桌上的食物已经堆成了一座小山。
“我说,你个小馋猫就不能等等我吗?自己一个人先开始战斗了?”樊聪一屁股坐在若南对面的椅子上,疲惫地喘了几口粗气,若南立刻递给他一杯冰镇西瓜汁,嘟了嘟嘴巴说:“我这不是为了节省时间嘛。烤这些东西等着让人着急,你来了直接吃现成的还不乐意啊。”说完,她把已经烤熟的五花肉和鸡翅拨到一边,在空出来的位置上倒了点油,摆上了新的食材。
“是是是,你最贤惠,对我最好了。”樊聪连连赔笑,拿起筷子把吃的全都划拉到自己的盘子里,狼吞虎咽地吃了几口,嘴里含糊不清地抱怨道:“真的太饿了。小秦中午买的外卖那叫一个难吃,连我这么不挑食的人都觉得难以下咽。”
“他买的什么呀?竟然会被你嫌弃。”若南好奇地问道。在她的印象当中,樊聪好像就没有什么不爱吃的东西。
“就是普通的炒饭,不过米没怎么煮熟,味道除了咸还是咸。估计你的做的饭都比那家馆子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