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开围观人群,看着那间砖瓦结构的门市房已经烧塌了,看上去火烧得挺厉害,现场到处都烧得黑呼呼的,房梁都烧得断在屋里,焦黑成两段,屋里除了老陶用来炒栗子的大铁锅,其他东西都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了。
“我就是这家孩子的干爹,情况怎么样?小孩怎么样?”张元扶着林月赶紧走向正在清理现场的消防员。
“哦,是这样的。”一个穿着绿军服的消防员队长上来给张元介绍了情况。
原来是陶家早晨生火点燃大灶时,都喜欢倒点汽油。知道这样危险,可为了炒栗子的大灶方便生火,老陶一直这样弄,不过他也很小心,每次都是从铁汽油桶里倒出一点,然后倒在一个破碗里,等汽油淋上煤块,这才点火。
可是因为家里有了小孩,忙不过来,所以最近他们从老家请来一个远房的亲戚来帮忙,这个老家的女孩帮帮他们带孩子,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也不知道老陶忙什么,让那个小保姆生火。
小保姆不知道凶险,完全不顾操作规程,她先浇的汽油发现不够,火没生起来,于是她拎着铁皮油罐,直接就往炉子里倒。
这样一来,大火势必难免就发生了,那一大桶汽油烧起来还得了,小保姆被烧成火人,不远处的老陶也措不及防。
这时在后边洗栗子的老陶老婆看见起火,就一边呼救,一边冲进去救自家男人。刚好她一桶洗栗子的水就倒在老陶身上,让老陶缓了一缓,不过烧的可是汽油呀,那些火就在水面上燃烧,所以一下又把老陶老婆给点着了,更倒霉的是,这房子本来就破旧,被火一烧,一下就坍塌了一块,老陶老婆就被砸在下边没能出来。
而逃出来的老陶也不行了,粘在他身上的汽油虽然被水浇得缓了一缓,可很快又猛烈了起来,虽然在邻居们的拍打下灭了火,可人已经不行了,现在已经送去医院了,生死不知。
原来是这样,张元略微松了一口气,又问小孩的情况,消防员说小孩在后屋,而他们来得及时,把火灭了,所以没有蔓延到后屋,小孩没事,现在在邻居家呢。
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听说小孩没事,林月赶忙跑去了邻居家,张元给消防员致谢以后,也去了邻居家。
“唉,惨呐,父母双亡,可怜了这孩子。”邻居大妈一边把奶瓶送到小陶阳嘴里,一边念叨着。
而小孩子却丝毫没有感觉到惨祸的发生,正在开心地喝着奶,闭着眼睛,使劲享受着可口大餐。
“谁说父母双亡,老陶不是送去抢救了?”一个中年男人说道,听声音,他就是给张元打电话的那位。
“我看……悬。”邻居大妈摇摇头,对老陶的伤势不看好。
“我来吧,可怜的小阳就没有妈妈了。”林月接过孩子脸上已经挂着泪了。
接着张元跟了进来,他先感谢邻居这家帮助带孩子,还通知了他,他的号码是邻居大叔在老陶家墙上发现的,老陶也没有通讯录,就把可能要用的号码画在墙上,写着小孩干爹,所以邻居才知道的号码。
张元让林月留在邻居家带孩子,他就匆忙赶去医院,这烧伤最是费钱,所以他得赶去送上救命钱。
不过到了医院才知道,不需要了,老陶在路上就挂了,这下好,真被邻居大妈给说上了,父母双亡,看来桃八蛋这辈子是个苦命。
陶家在老家也没什么亲人了,倒是那个小保姆的家人当天下午就哭哭啼啼的赶来了。
不过张元对那小保姆没好感,因为邻居说那女孩心不好,陶阳一哭,她就对着小孩大喊大叫,因为老陶夫妻也实在,又是亲戚,也不好意思说小保姆,后来这女孩竟然发展到去掐小孩子。
不过人家毕竟死了,出于人道,张元给老陶夫妻买墓地的时候也帮小保姆带了一块。
有了墓地,张元也没有等待,也没有办什么名堂,直接就把这一家火化了,然后入土为安吧。
下葬的时候,那天下着小雨,张元、林月、还有范玲玲也去了,把襁褓中的小陶阳也带去了,不过这小子没什么觉悟,爹妈的葬礼,他居然不断地在咯咯笑,这给悲呛的葬礼增添了一丝生机。
“好了,就这样吧。”张元烧了些纸钱,示意那些工人用水泥把墓地下边放骨灰盒的地方封起来。
现在的墓地也不需要挖坑了,就是一个汉白玉的匣子,把骨灰盒放进去,再用水泥封闭就可以了。
戴着墨镜的范玲玲用手抓住小陶阳圆滚滚的小手臂,来回对着墓碑晃荡着说道,“小阳乖,来对爸爸妈妈说再见,我们明年再来看你们喽。”
“唉。”林月叹了口气,然后回头用指尖摸着小陶阳的鼻子说道:“这个孩子才这么小,难道让他进孤儿院嘛?不如我们收养吧?”
“对呀,反正家里人多,大家都想要一个小宝贝呢,小陶阳这么乖这么可爱。”范玲玲说着,忍不住又去逗小孩子。
张元点头道:“恩,好的。”
可就在这时,突然有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不可。”
张元和众女抬头看去,只见一个瘦巴巴的老和尚站在面前的小雨里,老和尚穿着朴素的僧衣僧鞋,看上去好象是为某家下葬来做法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