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跃道:“何事?”
贾诩道:“细作从宛城传回密报,昨天夜里南阳太守陈纪与从弟陈到大吵了一架,今天一早陈纪便率领三千军队出宛城南下,直奔新野去了!令人费解的是,一直盘踞在筑阳的荆州军也在昨夜突然挥师北上,往新野急进。”
“哦,竟有这等事情?”马跃凝眉思索片刻,沉声道,“莫非陈纪要叛投刘表,而陈到不从,故而兄弟反目?”
“很有可能!”贾诩道,“主公,是不是派人去宛城与陈到接触一下?丹水之战陈到的南阳军虽然败了,然而此人的用兵却还是颇有值得称道之处,可谓一员难得的良将。眼下曹军的败退已经是无可避免了,如果陈到足够明智,就应该选择投效主公,而不是负隅顽抗、自寻死路。”
“嗯。”马跃点头道,“可以让子严去宛城试试。”
“遵命。”贾诩欣然道,“诩这便去找子严。”
深夜。
宛城前往新野的官道两侧,三千南阳军依山傍水扎下营寨,大寨外火光熊熊,往来巡逻的士兵逶迤不绝,中军大帐里更是火光通明,陈纪正伏案阅读兵书。
轻盈的脚步声中,帐外人影一闪,金尚、刘晔已经联袂而入。
“金长史?刘晔先生?”
陈纪微微抬头,神色镇定自若。
金尚神色阴沉,默然不语,刘晔却是上前恭恭敬敬地一揖,朗声道:“参见刺史大人。”
陈纪摆了摆手,淡然道:“罢了。”
刘晔道:“在下有一事不明,想请教大人?”
陈纪道:“请讲。”
刘晔道:“大人不在宛城,率军前来新野所为何事?”
陈纪的目光忽然变得一片寒凉,淡淡地回应道:“本官出兵为何,好像先生无权可问吧?”
刘晔面南拱了拱手,肃然道:“难道曹丞相也无权过问吗?”
陈纪微微一笑,忽然转向金尚道:“金长史,伏于帐外的刀斧刀就不必再藏着掖着了,大可以让他们破帐而入了。”
金尚脸色大变,失声道:“陈大人你?”
陈纪淡然道:“其实,率军离开宛城之初,本官便料到你会向曹丞相告密!”
金尚吃惊道:“既然你知道下官会向丞相揭发你,你为何还要执意率军南下?”
“丈夫处世,有所为有所不为。”陈纪的表情忽然变得一片坚毅,沉声道,“为了陈家血脉的延续,必须有人做出牺牲!三弟才华、勇略胜过本官十倍,再加上本官又是长兄,牺牲自己成全三弟也是应该。”
“不好!”刘晔一点即透,霎时就洞察了陈纪的用意,转向金尚厉声道,“金尚先生,请立刻派出快马,截住陈纪派往宛城的信使,否则宛城休矣!”
“来不及了!”陈纪淡然道,“你们才踏入中军大帐,本官派出的快马就已经离开大营前往宛城了!”
“嗯?”金尚听得满头雾水,困惑地问刘晔道,“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刘晔顿足道:“陈纪是要以自己的死,替陈到投奔马屠夫扫清障碍啊!”
“啊?”金尚还是不解,问道,“陈到投奔马屠夫?这又是怎么回事?”
刘晔道:“还还不简单,陈家兄弟想要投奔马屠夫,却又担心马屠夫心记前嫌不肯重用,甚至有可能猜忌加害!所以,陈纪才会为了陈到,或才说是为了陈家而选择牺牲自己!如果陈纪死在了丞相手中,那么陈到为了替兄长报仇,投奔马屠夫就显得顺理成章了,马屠夫也就再没有理由猜忌陈到了。”
“原来是这样。”
金尚听了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再看向陈纪时神色间已经一片肃然。
陈纪淡淡一笑,向刘晔翘起了大拇指,赞道:“不愧是丞相帐前的心腹谋士,这么快就猜到了下官的良苦用心,来吧,把帐外的刀斧刀都召进来吧,下官心意已决,是绝不会轻易授首的,两位先生当心了!”
“看剑!”
陈纪一声断喝,拔剑便向刘晔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