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上午,叶氏来探望许瑾瑜的时候,发现许瑾瑜眼中含着悲戚脸上没有一丝笑容,心里不由得一跳。
她一直让人竭力隐瞒的事,莫非许瑾瑜已经知道了?
“婆婆,昨日娘和大哥来看我,说起了子熙的事。。。。。。”许瑾瑜声音似有些哽咽,无以为继。
叶氏皱了皱眉:“这么说来,你已经知道元昭受了伤的事情了?”语气中有一丝不快。
她一直竭力瞒下这个消息,就是不想让许瑾瑜忧虑过度伤了肚中的孩子。许徵母子怎么体会不到她的苦心,竟将这件事告诉许瑾瑜了!
什么?
许瑾瑜霍然抬头,眼中满是震惊:“他受伤了?是什么时候的事?伤的重不重?”
一颗心直直往下沉。
怪不得昨天许徵欲言又止。怪不得不管她怎么追问许徵都不肯明言。陈元昭竟然受了伤。。。。。。
叶氏陡然会意过来。感情许瑾瑜什么都不知道,刚才是故意诈她!她竟然轻而易举地就上了当!
许瑾瑜一脸急切焦虑,眼中闪着水光,声音哽咽:“子熙到底出什么事了,还请婆婆直言相告。我知道婆婆是不想让我担心,所以才将我蒙在鼓里。可什么都不告诉我,我心里才会更担心。。。。。。”
看着这样的许瑾瑜,叶氏也不忍再苛责了,长长地叹了口气:“半个月前,元昭命人送了家书回来。告诉我他受了箭伤。还特意叮嘱我将这个消息瞒下来,不能让你知道。免得你忧思过度伤了身子。”
主将受伤的事,在战报里肯定会提及。安国公府上下耳闻此事的也不在少数。不过。在叶氏的铁腕政策下,谁也不敢在许瑾瑜面前提起半个字。
许瑾瑜红了眼眶,嘴唇颤抖着,似乎想说什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泪水如泉涌。
这半个月来,叶氏的脸上没了笑容。时有忧色,就是因为陈元昭受伤的事吧!
还有,半个月前的那封家书。十分简短。一定是因为陈元昭受了伤不便提笔写字吧!
她真是太粗心了!怎么会没发现这么明显的事实。。。。。。
这半个月来,叶氏的日子也不好过。既为陈元昭忧心,当着许瑾瑜的面还要装着若无其事,一边严令府中所有人不得在许瑾瑜面前提及此事。可谓劳心劳力心力交瘁。现在此事瞒不住了。也无需再紧绷着了。眼眶也悄然泛红。
许瑾瑜的情绪太过激动了,肚子里的孩子似也感受到了什么,跟着闹腾了起来。
许瑾瑜面色一白,低低地**了一声。
叶氏一惊,连眼泪都顾不上擦,急急地扶住许瑾瑜:“瑾娘,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动胎气了?”
许瑾瑜肚中一阵阵抽痛,哪里还说得出话来。
初夏和芸香忙抢上前来。将许瑾瑜扶着坐到了椅子上。
自许瑾瑜孕期过了五个月之后,叶氏便请了谢大夫在府里常住。方便随时诊脉。此时总算是派上了用场。叶氏一声吩咐下去,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谢大夫就来了。
谢大夫一看许瑾瑜惨白的脸,眉头动了一动,迅速为许瑾瑜诊脉开了药方:“少奶奶这是情绪太过激动,动了胎气。照着这张药方去抓药煎药,喝上几天,在床上多躺几日就行了。”
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不过,少奶奶的孕期已有七个月,不宜再枉动胎气,否则,只怕会早产。”
早产当然是件极危险的事。
女子生产是道鬼门关。遇到难产的,十个能熬得过三四个就算不错了。
叶氏不敢怠慢,郑重的点头应下了。
。。。。。。
许瑾瑜昏沉中被抬到了床上。
初春乍暖还寒,盖着厚实的丝被,屋里燃着炭盆,明明是暖融融的。可那份暖意却无法蔓延至心底。
安胎药熬好了,初夏红着眼眶喂她喝药。
药有些苦,却远不及她心中的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