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身穿软甲的护卫站在马车旁,一名白发苍苍的老人不安的在马车旁走来走去,不时的摇头叹息着。
“荣伯,您怎么来了?”清风一收,清癯男子在马车旁显出身形,他笑着说道:“我说过,在枢机阁内轮值,虽然一年时限略长了些,也不是什么大事,哪里要您亲自来接我?”
白发老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看着清癯男子,沉声道:“少爷,节哀。”
清癯男子的脸色骤然一愣,一股柔和的风力向四周扩散开来,‘嗤嗤’声不断,地上无数砂砾瞬间化为缕缕青烟消散。
“荣伯所说的,是何事?家里,哪位老人出事了么?”清癯男子迅速收敛了风力,镇定的看着白发老人。
“是小少爷出事了。”白发老人荣伯直勾勾的盯着清癯男子,沉声道:“小少爷带人去大泽州,调查连续几任大泽州主和州军主将被杀一事……小少爷他……不幸……”
清癯男子闭上了眼睛。
他周身隐隐有一层淡淡的荧光冒了出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用一种很冷静,有点冷静得过分的声音轻声道:“大泽州,按照军部资料,那是刚开辟十年……不,现在杀过来,是十一年的新州治。”
“赵喑修炼大光明王体,自身战力不俗,更有秘宝护体,兼之身边……”
清癯男子摇了摇头,沉声道:“这些条件,不重要……重要的是,赵喑死了。很好,我赵貅唯一的儿子,死了。这就是最终的结果……”
赵貅闭着眼,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有点意思,只是在枢机阁值守一年,居然就有这种事情发生。嗯,前因后果,细细说来,我叮嘱过赵喑,以他的行事风格,他没事跑去那样的新辟州治做什么?”
荣伯低下头,轻声道:“小少爷这些日子,和新封的厷江伯司马侑,还有神武军中的司马衅、司马虎几个关系很好。”
赵貅咧嘴一笑,满口白牙白生生的,反射着阳光,居然给人一种冰山一样阴寒刺骨的感觉。
“好啊,下帖子,用我的名义,请司马侑,还有司马衅、司马虎几个,连同他们的父亲,一起去‘锦翠楼’赴宴……呵呵,我赵貅唯一的儿子死了……嗯,夫人可有安排?”
荣伯抬起头来,轻声道:“公主说,等您回去了,再做决定,公主只是吩咐家中护卫,盯紧了司马侑、司马衅、司马虎等人。”
“很好,不愧是我赵貅的夫人。”赵貅淡然一笑,身体一晃,进了黑漆马车。他轻轻一跺脚,淡然道:“回安阳,我赵貅的儿子死了,他们不管怎样,都要给我一个交待。”
安阳城,锦翠楼。
这是一家不显山不露水,外表古朴低调,内部雅致奢华的酒楼。
这锦翠楼的风格,一如赵貅的为人,外表平淡如水,内里却腹藏刀兵,所以赵貅最喜在这里宴客。
只是今日,赵貅平日里专用的雅阁中,气氛颇为肃杀。
赵貅端端正正坐在雅阁正中的交椅上,他身后有一排六张大椅,上面坐着大晋将门赵氏的六位家老,六位修炼到了胎藏境极致,在大晋军中也堪称‘耆宿名将’的老家伙。
无论自身实力,还是在军中的人脉,这六位眯着眼一动不动,好似木雕的老人,都极有份量。
起码他们六人往赵貅身后一坐定,就代表了赵氏的态度。
六人的气场连在一起,不仅完全压过了雅阁中坐着的司马衅、司马虎等一众人的父亲,就连新任的厷江伯司马侑的父亲,大晋神国的烆王司马濸,也被这六个老家伙身上凝肃的气息压得有点不安。
赵貅静静的坐在交椅上,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司马侑一行安阳城有名的纨绔公子。
其中司马衅、司马虎等人本来还在神武军中,赵貅的请帖发到他们家中后,他们被紧急从军中调了回来,甚至还没来得及脱下身上战甲,就被自家长辈带到了锦翠楼,跪在了赵貅的面前。
赵喑死了。
这事情,前几个月让整个安阳城都小小的震动了一下。
只是,那时候赵貅在枢机殿最紧要的枢机阁中轮值,一年为期,没有出来时,他根本收不到外界任何信息。所以赵貅没有任何反应,而赵貅的夫人,那位深受宠溺的大晋公主,她同样按兵不动。
所以,没人知道,赵喑的死,居然和司马侑这几个纨绔子有关联。
烆王司马濸,还有司马衅、司马虎等人的父辈一个个脸色难看得很,阴沉着脸看着跪在地上的自家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