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坚信,权力只有紧紧抓在手中,才是属于自己的权力。
任何权力,只要哪怕让其他人稍微沾染一点点,这份权力就有失去的可能。
“发一支令箭,质问楓州上下,为何此次送来的粮食,少了一万八千石黄珊瑚米?问楓州的州主,先摸摸自己的脑袋,想清楚了,再回答这个问题。”
司马狼突然从一份后勤公文中找到了一丝纰漏,他立刻大喝了一声。
整个大殿内众多文武官员顿时动了起来,负责保管司马狼令箭、印玺、令牌等物的参军将领小心翼翼的取出一支血色令箭,和其他几位行军长史、司马共同对比了令箭上的编号,迅速起草公文,将动用令箭的事情登记在册后,连同公文和令箭交给了大殿中一名将领。
这将领接过令箭和公文,迅速向司马狼抱拳行了一礼,然后转身狂奔跑了出去。
司马狼不喜欢办事拖拖拉拉的人,为他办事,你必须表现出你很忙碌,你很紧张,你非常的迫切,非常的火烧屁股,如此他才会开心。
所以,这将领跑得飞快,一溜烟的窜出了大殿,呼喝了几声调来了一队士卒,然后登上了一条楼船,一溜烟的向东北方向飞去。
司马狼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将领的动作符合他的预期。
他喜欢办事雷厉风行的人,尤其他喜欢执行他的命令时风风火火的人。
这显得人家对他很尊敬,很敬畏。
他喜欢这种尊敬,这种敬畏。
笑了笑,双眼向左右眼角猛地反滑开,迅速扫过大殿中众多文武官员,司马狼点点头,继续投入了堆积如山的公文中。
突然,司马狼身后一座阶梯型、分成一层一层,上面摆满了血色玉版的金属架子上,从上而下第三排的架子上,一枚血色玉版突然裂开。
‘啪’的一声,玉版在裂开后,迅速变成了一缕细沙。
司马狼的动作骤然僵硬,他缓缓回过头,看向了巨大的金属架子。
“张西柏……魂飞魄散,一缕残魂都没留下?”司马狼瞪大了眼睛,他的黑眼珠就变得很小很小,白色的眼球变得很大很大,显得他的目光变得很阴森、很凶残,带着一种莫名的邪气。
“张西柏身上,有我赐给他的一件护身宝衣,六炼仙兵……谁能这么干净利落的,将他打得魂飞魄散?”司马狼缓缓站起身来,冷笑道:“而且,他身边还有数十万大军!”
话音刚落,金属架子上,位于中间的那几层,密密麻麻的数百块血色玉版同时爆炸开来。
大殿内静悄悄的,再无半点儿声息。
所有司马狼麾下的文武官员全都屏住了呼吸,一个个低着头,不敢看司马狼一眼。
他们认出来了,这些玉版代表的人,全都是跟着张西柏去大泽州去公干的神威军将领,全都是司马狼的嫡系干将。
一下子损失了数百胎藏境将领……哪怕司马狼麾下军势极强,这损失也难以接受。
“大泽州发生了什么?”司马狼喃喃自语,他伸出右手,五指迅速的点动着。
这是司马狼的天赋神通……他天生就有心血来潮、心念一动,冥冥中预感到某些事情就会发生的强大天赋。随着他年龄渐长,随着他修为不断加深,他的掐指卜算之道越发精湛。
大晋左相令狐青青曾经赞叹,说司马狼的卜算之术,在大晋如今出仕的重臣中,绝对名列前十!
手指急速跳动了数十次,司马狼一脸茫然的停下了手。
他居然,找不到任何张西柏被杀的蛛丝马迹,一切因果线都干干净净,明明白白,好似张西柏还有那些将领,都是阳寿到了极限,自然而然的死亡一样。
根本找不到任何他们被诛杀的线索。
虚空中,冥冥中,一切命运轨迹,一切因果线,全都干干净净。
“去几个能干的,细细打听,不要惊动大泽州的人,仔细打探,看看张西柏他们是如何死的。”
司马狼的目光带着一丝茫然:“有趣,很有趣,能够抹杀因果……这是哪位大能出手了么?裴凤,你攀上高枝儿了……可是你是我的,你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