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吗?”田桑桑拿着消毒棉在她脸颊上轻轻擦着,“肿了好大一块,还有点淤血,你不要用手摸,待会我给你冰敷一下。”
“我没事,桑桑。”舒恬惨淡的笑了下,眼皮微垂,“我现在哪顾得上这个。”
田桑桑手中动作一顿,看到她从进了休息室之后一直在不自觉颤抖的身体,心里很不好受,拿过消炎喷雾喷在她的皮肤上,忍不住问道,“刚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怎么回事?
舒恬回头想想今晚发生的一切,竟然不知该从何说起,她也想问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可是问谁呢,江楚婧吗?
见她不说话,田桑桑微微皱眉,“那支针剂……是哪来的?”
以她这些年来的判断,张兰程作为VIP的ICU病人,病房里绝对不会出现外来药物,很显然事情的关键就是那支针剂。
“注射器是医疗箱里的,里面的药剂……”舒恬顿住细细回想起来,不得不感叹为了耍手段江楚婧真的是从一开始就一直在计划,从她穿上隔离服的那一刻起,这一切她都脱不了干系了。
田桑桑还要问什么,这时,休息室的门忽然被人从外面大力推开,一股带着戾气的风从门口传来,还没等她看清,一道黑影便蹿到了跟前。
男人脸上锁着化不开的阴郁,声音崩的很紧,胸口起伏的厉害,视线落在那张红肿的小脸上有些凝固住,原本在路上想好的质问都在这一瞥中化作一句,“你受伤了?”
舒恬忍了一晚上的眼泪夺眶而出,那些无法诉说的情绪编织成一张密不可透的大网将她勒的喘不过气,直到看到他的那一瞬间她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么的害怕。
“厉函,我不知道,不是我,真的不是……”她声音颤的厉害,语不成调,可见刚才有多么无助。
田桑桑看着这样的舒恬也忍不住红了眼,外人说再多,都不如心爱之人的一句话。
厉函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生怕自己一个克制不住将她拥进怀里,“不是说在家,为什么跑到医院来?”
“江楚婧给我打了电话让我过来,给你通话的时候我已经到医院楼下了,怕你担心才没说……”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不要私下跟江楚婧联系!”他气,不是气她自作主张,而是气她不把他的话当回事,他怕她会吃亏。
“我不知道会搞成这样……”舒恬说到一半便说不下去,贝齿死死磕住下唇才能忍住不哭出声来。
目光落在她汹涌而出的眼泪上,男人沉沉呼出一口气,强忍住胸口处的因为焦急引起的怒气,转头看向令君泽,“江楚婧呢?”
“还在病房。”令君泽微微侧了侧身,“现在过去吗?”
厉函沉吟片刻,黑眸里满是浓雾般的沉重,视线在休息室转了圈,从三人面孔一一看过去,最后停在舒恬身上,他定定看着她,半晌才缓缓吐出几个字,“先去监控室。”
说话的同时,那双幽暗的眸一定没有移开。
他在观察她的表情,就连最细微的一个小动作都不放过,不过还好,这句话说完,她并没有过多的反应,瞳孔也没有因为情绪的起伏而产生变化。
厉函莫名放心几分,伸手牵过她从自己进门起就一直颤抖的小手,“别怕,有我在。”
舒恬怔了下,紧接着更加用力的回握住他,眼睛红红的点头,“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