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潜入她房中的那晚,她本是抱着必死的心了。
没想到,夺下她手中瓷片的竟是丞相的人,看着几次暗中害她的人被律法审判,被民众唾弃,长久以来积压在她心底浓雾好似散了。
原来一味的忍耐不但不会让人忘却,反而只会让人更加痛苦,只有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才能洗去阴霾,重获光明。
就在监斩官扔下令牌的一刻,一只手蒙住了她的眼睛。
她只听到了刀斧切断骨肉的声音,但很快就淹没在了百姓的欢呼声中。
墨渊将她拥在怀中:“本王的王妃,眼中只能有春花秋月,耳中只能听温语妙音,这等丑恶之相,不配入你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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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氏打算带着女儿回乡,原本准备的差不多了,却因为福济院扩建的事耽搁了。
都城之中,不知为何,一时间涌入许多无家可归的孤儿,但福济院的宅子就那么大,根本装不下。
若是从前老爷还在时,家中倒也能承受得住再租间院子的花销,可眼下……
桑宁见母亲又在叹气:“娘,你就别忧心了,不如就让这些孩子暂时住在咱们府上,反正国公府的院子这么大,只有我们三个空落落的。”
走进门来的林妙音听了这话,附和道:“是啊娘,与其再花钱租院子,不如就将国公府改成福济院,咱们府院在都城不说最大,确也比原来的福济院大多了。”
刘氏皱眉:“可是,娘本想带你们回乡下的。”
经过丞相府的事,刘氏是真的害怕,她心疼那些孤儿不假,但又何尝不担心自己的女儿?
桑宁本来就想离开家,只有在这里,好似父亲曾经的点点滴滴依旧在身边,不曾走远,她舍不得。
“娘,我不想走,如果爹爹在天有灵,回来找不到我们,会着急的。”
此话一出,刘氏顿时红了眼眶。
李妙音拥住妹妹和母亲:“娘,逃避不是办法,我相信,这都城中,像丞相这样心怀恶念之人,绝不会只有一个,我们越逃,他们反而越觉得我们好欺负。”
桑宁:“就是,我一定要给那些人点颜色看看。”
刘氏叹气:“你们父亲不在了,国公府再没了从前的风光的和威信……”
桑宁:“可我们还有朋友啊,雾离说过,他不会看着我们被平白欺负的。”
一时冲动,话已经出口,想收回也来及了,桑宁脸色一红。
知女莫若母,刘氏怎会看不透她的心思,伸手点了下她的脑门:“你是个姑娘家,怎能这般不懂矜持,你们俩个给我听好了,日后还是同王爷和侍郎大人保持些距离。”
桑宁第一个不愿意:“为什么呀,雾离又不是坏人。”
李妙音没有争辩,只是眸光有些落寞,她和墨渊的事,终究不敢告诉母亲。
刘氏叹气:“娘累了,回房歇一会,至于福济院的事,容我再想想。”
转过身时,刘氏神色落寞。
如果搁在从前,老爷还在,朝堂未生变故,如果她们真的是两情相悦,她的确是乐见其成的。
可问题是,现在一切都变了,国公府不但不能在为她们遮风挡雨,甚至可能还会带来是非。
从前是商人的墨渊却一夕间成了摄政王,雾公子也位列侍郎之位。
这样的人家免不了三妻四妾,后宅争宠,而随风飘摇的国公府,已经不可能再为女儿们撑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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