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虞燕婉拿出金针,要为他祛毒,苏景琛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星目深邃的盯着她。
“你不是……希望我死吗?”
虞燕婉眸子里泪珠瞬间从眼眶滑落,声音却异常的镇定。
“你是该死!三日后朝廷自会处置你,我身为医者,自是不会见死不救。”
苏景琛唇角微微的勾起:“你是……不舍得我死……”
虞燕婉行着针的手不由得一顿,她才不愿意在仇人面前承认心里的那丝不该有的情愫。
“你杀了我的母亲,我恨不得你马上就被千刀万剐!”
虞燕婉手下一用力,苏景琛再次呕出一口鲜血,这次奄奄一息的他,却感觉气息通透了许多。
望着虞燕婉面无表情的俏脸和红肿的美目,苏景琛的眸子里掠过一丝赞许的表情。
“我的婉婉,果然是个……对针灸有极高天赋的人,这等剧毒竟也能……被你逼出来,不枉我当初……辛苦一场。”
苏景琛,他应该不会是那种想要借着当初送她《金针过穴法典》的事情,求她救他一命的人吧?
虞燕婉起身,自嘲般的冷笑。
人心叵测,当初她将芳心悄悄交给他的时候,不也是没想到他会亲手杀了她的母亲吗?
“王爷若是无事,我便先行告辞了。”
见虞燕婉要走,苏景琛显然有些不舍。
“婉婉,你的心里对我就没有一丝信任吗?”
若是没有,她哪里用得着如此难过?可是她却不想让他知道她心里的答案,那样只能说明她愚蠢、眼瞎。
“事实就是事实,跟信任没有关系!”
苏景琛不甘心的蹙眉:“即使本王将匕首插进胸膛,你也从来没有怀疑过那些所谓的证据吗?”
一时间,虞燕婉的脑子里什么样的想法都有,如一团乱麻一般,惹得她烦躁的头疼。
“我现在只想要为母亲和虞家的上百条人命报仇!”
颤抖着撂下这么一句话,虞燕婉疾步走出牢房的时候,竟哭出了声。
牢房内,苏景琛急促的喘息着,昨日胸膛上被他刺出的伤口再次淌出血来。
“景琛,你没事吧?”一直佯装囚犯,坐在隔壁牢房里的夜千邪,关切的在一旁询问。
苏景琛摇了摇俊脸拧巴着的脑袋。
“我没事,这毒……算是解了,伤口也无大碍,你早些出去吧,后面的事便交由你来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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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瑶华宫偏殿门口的台阶上,虞燕婉将头深深的埋在膝盖上,仿佛一点也感觉不到这冰天雪地里的寒冷一般。
“虞娘子,皇上请您到湖心小筑为郡主诊治。”
自从苏景琛被废黜后,宫里的人便对她改了称呼。
虞燕婉抬头望着神色慌张的江德海:“郡主怎么了?”
江德海深深地叹气。
“嗐!听说是因为知道了摄政王爷被废黜、判斩首的事情,突然就喘的厉害,现下已经昏迷了一日了,太医们都去看过了,郡主的病情却不见一丝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