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秀才搞清楚情况,走到船头立正敬礼:“报告曹市长,一切准备就绪,请问先视察哪一带水域?”
曹市长从冯局手中接过望远镜,冷冷地说:“往东开吧,看看船闸和几个码头。”
余秀才立马举起对讲机:“咸鱼咸鱼,市领导要视察滨江船闸和滨江港水域,立即启航,注意航行安全。”
“是!”
韩渝放下对讲机,习惯性拉响汽笛。
曹市长经常乘坐客轮去省里开会,一上船就进二等舱,条件比较好,没注意过客轮每次启航都会拉汽笛,竟被韩渝拉响的汽笛吓了一跳。
冯局知道市领导很尴尬,连忙道:“曹市长,外面风大,要不去指挥舱吧。”
曹市长回头看了看,发现指挥舱很矮很小,若无其事地说:“就在这儿吧,这儿视野好。”
天升港水域的捕鳗船被清理了一大半,剩下的船都想跑。
但“渔船编队”挡住了他们的去路,两条小快艇又开着警灯、拉着警笛命令他们下锚等候检查,警告他们不得冲撞“封锁线”,否则将以妨碍公务严惩。
公安已经抓了七八个人,帮渔政和港监扣了五条船。
被瓮中捉鳖的那些人员不敢以身试法,只能老老实实在两条小快艇指挥下,航行到指定水域下锚等候检查。
曹市长看在眼里,火在心里,阴沉着脸问:“只要各相关单位密切配合,下定决心整顿,想解决问题不是很难。如果早点联合行动,问题怎么会拖到今天,又怎么会导致那么多起水上交通事故?”
都说眼见为实,看来亲眼看到的也不一定是实情。
联合行动,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没那么容易。
首先谁牵这个头,是农业局能领导公安局,还是公安局能领导农业局,更不用说领导隶属于交通部长江港航监督局的滨江港监局和根本与这事没任何关系的海关了。
农业局长无言以对。
钟局紧紧大衣,连连点点。
工商局长一脸凝重,像是在深刻反省。
港监局又不归市里管,冯局像是没听见。
港务局隶属于交通部,跟市里平级,并且港务局是最大的“受害者”。客轮晚点甚至停航,货轮靠不了港,码头无法作业。
港务局的苗书记下意识看向滨江港公安局的陈局,发现陈局正盯着张均彦那双冻得跟馒头似的手。
差点错怪这帮“保安”,看来他们不是光拿港务局的工资不干活……
苗书记竟有些内疚,暗暗提醒自己以后不管做什么事都要调查研究,不能先入为主。
曹市长发现自己领导的竟是一帮不会说话的榆木疙瘩,更上火,冷冷地问:“余向前同志,这个联合行动是你们水上公安分局牵头的。
你告诉我,为什么拖到今天,又为什么看着滨江水域的捕鳗船不整顿,反而跑江音水域去联合执法!”
终于有说话的机会,等得就是你问。
余秀才深吸口气,中气十足地说:“报告曹市长,我水上分局没有牵头组织,也无权牵头组织整顿非法捕捞鳗鱼苗的联合执法行动。”
“那现在是在做什么!”
“报告曹市长,今年2月1日,一支船队航经我滨江水域26号锚地时,被八条捕鳗船所阻。鸣笛提醒,那些非法捕捞鳗鱼苗的人员非但不听,还一拥而上抢劫船队的生活物资,殴打船队水手。”
余秀才偷看了一眼钟局,接着道:“我们是水上公安分局,我们的主业是打击各类水上违法犯罪。接到报桉之后,我们立即立桉侦查,经过半个月的寻找,于昨天上午九点查到了该犯罪团伙的下落。
鉴于该团伙人员远在江阴水域,有八条渔船,且人数众多。同时又涉嫌堵塞航道、破坏航标和非法捕捞鳗鱼苗,我们分局没有那么多执法船艇,于是请求港监渔政乃至海关出动执法人员和船艇协助。”
事有轻重缓急,抓捕涉嫌抢劫和殴打他人的犯罪团伙是要放在首位。
曹市长微微点点头,追问道:“抓到没有?”
“四十二个嫌疑人全部落网,从江音回来时我们在船上简单审了下,他们对抢劫船队生活物资和殴打船队水手的犯罪行为供认不讳。”
“然后就顺便协助渔政和港监整顿这边的捕鳗船?”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