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住不了几日了。
大王是个性急的,赐婚的旨意明日一早就会昭告天下。
她冷冷一笑,此刻他怕是坐立难安吧。
不管任何人胆敢对母亲和阿衍出手,她都不会放过他。
今后的每一日,便是活着,他也会食不知味,辗转反侧夜夜无眠,便是这种深入肺腑,死亡的恐惧最是折磨人了,甚至比死更加煎熬。
苏茵命婢子搬来琴,有一下,没一下的弹着,少了母亲,阿衍,还有无为的院子,空荡荡的一点人气都没有,格外的孤寂。
她提不起一点兴致。
中午简单的用了些午饭,稍稍休息了片刻,苏茵便唤人牵来马车,坐上马车出了院子。
有一个人从始至终,她都不敢有片刻的忘记。
那个人便是原深。
她敢肯定她这次遇袭,定与他脱不了关系。
在邯郸城中能神不知鬼不觉谋划这一切,只手遮天的人非赵信莫属。
赵信可与她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犯不着大费周章的只为了置她于死地,原沁嫁给赵信,原深必然已经投入赵信的门下,以他的唇舌说动赵信对她动手,轻而易举的很。
她此去原府,却并非为原深而去。
这么些日子,她也该去看一看外祖母了。
有些事不得不做了。
她老人家待她的好,那是真心实意的好,她更是不敢有丝毫的忘记。
不知她老人家可还好!
身子可还硬朗,牙口可还好。
苏茵下了马车,抬头看着原府的牌匾,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若不是外祖母尚在,她此生都不想再踏进这里一步。
她定了定心神,缓步走上台阶。
原府的仆从是认识苏茵的,一见苏茵,那仆从瞬间一愣,结结巴巴的说道:“苏,苏,姑娘。”
苏茵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张口说道:“我要见外祖母。”
“好,好,我这就去禀告老夫人。”那仆从看了苏茵一眼急忙跑开。
今时今日的苏茵,可不是从前那个一无所有,寄人篱下的苏茵。
如今她更是茵公主。
原府的仆从自然不敢拦着她。
她一步一步走了进去。
恰好遇见了原沁,原沁一副妇人的打扮,妆容,服侍,无不富丽堂皇,一派天子家的风姿。
一见苏茵,她锦帕遮面,一脸讥讽的笑了起来:“我说这稀客是谁呢?原来是阿茵呀!”
原沁一面说,一面在婢子的搀扶下缓缓朝苏茵走了过来。
苏茵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抬步便走,因为她根本不想在她身上浪费一点时间。
岂料,原沁几步上前,伸手挡住她的去路,趾高气扬的看着她,尖声说道:“我有说你可以进去吗?”
苏茵也不恼怒,她淡淡的瞟了原沁一眼,漫不经心的说道:“你没有资格。”
这里上有外祖父,下有原深,何时能轮到她做主。
原沁一下就怒了,她冷眼看着苏茵,呵呵一笑:“我怎就没有资格,这里是我的家,而我如今更是公子信的夫人,你见了我也是要跪地行礼的。”
说着,她声音一高,对着苏茵呵斥道:“你还不赶紧给我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