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君宁本就浅眠,听闻喧扰的当下瞬间睁开双眼,起身同时,下意识摸起枕边匕首。同床共枕的阿奴翻身时无意嘤咛了几声,让她眉梢冷厉稍稍消散几分,这等吵闹还能睡着的大抵只有她了。
透过门缝,她瞥见隔壁住着芙蓉的屋门恰好合紧,有意思了,看来来者也是芙蓉姑娘的熟人。
楼下大堂的不速之客却是顾英,不止,还有被他扶着的顾若禹。
看来状况并不太好,矜贵公子面色苍白,月白色锦缎长袍已被鲜血渗透,进来一路,流下一串刺目的血滴。
顾英满头大汗,眼神中透着焦急惶恐,衣衫已被汗水湿透,双手依然紧紧地托住顾若禹,不敢有丝毫懈怠:“我们主仆赶路途中遭遇猛兽突袭,若有大夫最好不过,我愿以重金相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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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兽?附近并无高山茂林,何来猛兽能将人伤成这样?最是信奉孤身在外、奉行明哲保身之道的过客只看到这两人满身鲜血的场景,生怕惹上麻烦,哪里顾得上什么重金不重金,匆匆合上房门不予理睬。
掌柜的听到动静,从柜台后面探出头来,看到眼前这血腥的一幕,眉头微微皱起。他本也不想多事,可当看到顾英丢在台面的银子,眼神在银子上停留了一瞬,权衡利弊之后,终是没有选择袖手旁观。一边指挥着伙计帮忙,一边说道:“把人抬到楼上客房去,再准备些热水和寻常伤药来。”
几人七手八脚地将顾若禹从顾英手上接过,小心翼翼地朝着楼上走去。顾英紧跟其后,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您可一定要撑住啊。”
略显昏暗的客房,顾英不顾自身伤势,手忙脚乱地帮顾若禹处理伤口。顾若禹则虚弱地靠在床上,衣衫已被鲜血浸透,尤其是胸口处,一道长长的伤口触目惊心。伤口边缘参差不齐,像是被猛兽的利爪撕裂一般,皮肉向外翻卷着,鲜血还在缓缓地渗出,将包扎的布巾染成一片殷红。
这时,掌柜端着一盆热水和一些新的纱布走了进来,看似不经意地瞥了一眼顾若禹的伤口,再等目光落在了床边解下来的一堆饰物之上,其中有件玉佩格外莹润剔透,屋内昏黄烛火映照下泛着柔和的光泽,价值自是不凡,只是令他在意的却是玉佩上精致地雕刻着顾家特有的标记。。。。。。
掌柜心中了然,面上不动声色:“公子这伤需得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顾若禹只是微微皱眉,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但也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并未多言。
“有劳了。”确认人已走远,顾英一脸不苟同看向床榻之上的顾若禹:“明知这里也是四房产业,您还执意进来。虽是苦肉计却也不用这般冒险吧?等明日他们回过味来,咱们再想脱身可没不容易了。”
顾若禹浑不在意:“不需明日,他们已经猜出了咱们的身份。”
“什么?”
“。。。。。。”
如他所料,刚一出门,掌柜朝着不远处的伙计做了个隐晦的手势,那手势像是某种特定的暗语。
这一幕正巧被守在杨铭门外的随从看到,他心中一惊,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各种关于黑店的传闻。警惕地盯着掌柜、伙计前后离开的背影,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的佩剑,心中充满了提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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