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羿安微微侧目,瞟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傅朝雨,眼底晦暗,“景辞,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朝雨性子顽劣,你要多担待些,好好过日子。沈家注重家风,不会轻易纳妾,你也做得到?”
尾音微微上扬,男人语气中的轻慢和寒意,只有局中人自己才知晓。
沈景辞喉咙里像是堵住似的,咽了一下,末了化作一句,“自然。”
傅羿安斜倾着酒盏,跟他碰杯,仰脖灌下,“景辞是君子,傅家人信你!”
沈景辞旋即仰头一饮而尽,浓烈的梨花白格外辛辣,顺着喉咙而下,烧得胸前一片燥热。
傅羿安眼底异芒一闪,他拿起酒壶给沈景辞满上,“我也回敬你一杯,”
沈景辞已有几分醉意,舔了舔唇,便干脆地喝了下去。
傅羿安搭在他的肩膀,用仅以两人可闻的声音寒声道,“以前的风流债,还是早些断了。朝雨善嫉,若让她知道。。。。。。闹出事来,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沈景辞心底蓦地一冷,咬着牙道:“五十步笑百步,你若不能给她幸福,不如离她远点!”
沈景辞心中苦闷,自顾自地又端起了酒盏,继续喝。
两人之间暗潮涌动,傅家的长辈自然看在眼里。
傅羿安作为最出色的子弟,他就代表了靖南王府的态度,傅家长辈自然不会横加干预。
宣阳长公主看着暗暗焦急,可自己毕竟养的是儿子,她也不能出手相帮。
与此同时,傅朝雨早就坐不住了,开始听到傅羿安敲打沈景辞,她还暗自高兴。可到后面,眼睁睁看着沈景辞一点点醉酒,又心疼得不行,连忙派人去煮醒酒汤。
最终,还是二房老爷发话让人扶着沈景辞去厢房休息。
林婠婠心中堵得厉害,别人不知道傅羿安和沈景辞有什么过节,可她实在太清楚了,她借口身体不适,便提前离席。
只是当她前脚刚回到衡芜院,后脚就有小厮给青黛递了口信。
“他在翠湖边上等她,想和她谈谈。若她不去,他今日便不走了。”
林婠婠又惊又惧,他现在已定亲,来日便是她的姐夫,和她之间有什么好谈。
林婠婠立马吩咐青黛传话说她已歇下,不方便见面,让他先回公主府冷静冷静。
可不到半炷香的时间,沈景辞的小厮又传话说,“她若不去,他就跳到翠湖去清醒清醒!”
林婠婠脸色煞白,沈景辞俨然已醉了。若真跳到湖里,只怕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沈景辞曾两次救她,她不能只顾自己,置他的生死不顾,林婠婠虽万般不愿,这时也没有办法跟一个酒疯子较劲。
她换了一套小厮的装扮,披上兜帽便径直去了翠湖。
湖面波光粼粼,凉意丛生。
晚风瑟瑟,林婠婠忍不住打了个寒噤,伸手把披风拢了拢。
远远就看到梅林旁,沈景辞寂寥的背影,在月光的笼罩下那消瘦的身子略显单薄。
他浑身酒气,盯着她的眼睛,眼眸微微泛红,好像极力克制着悲伤和痛苦,“婠婠,我是被算计的,我并不想娶傅朝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