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虽然天竹总是呛自已,但有他在时心里的安全感无可比拟。
漆黑的冬夜不乏饥肠辘辘的觅食野兽,但凡有一只闯进小镇,都可能要了她的命。
而且这段时间狄水儿看自已的眼神很怪,话里话外充斥着冷嘲热讽。没有天竹从中调停,真担心她兽性大发,翻出旧账找自已算。
心燥难眠,身为雷厉风行的军人,苏斌当即坐起,准备出去吹吹冷风。
目光透过窗户,只见几十米外某间屋子亮起点点烛光。
那是天竹家。
“两口子回来了?”
苏斌喜出望外,当即串门。
门虚掩着,苏斌提前喊了声“梨苗”,随后推门而入。
第一眼并没有看到人影。
向里望去,只见角落的梳妆台上左右各点着一根红烛,烛前安安静静地坐着一个女孩儿,正对着镜子仔仔细细地梳头。
瞧这小个子,不是梨苗还能是谁?
因为角度问题,反射昏黄烛光的镜面上,能看到的只是里面的泥墙,苏斌没有看到女孩的脸,笑着上前调侃道:“让姐姐瞧瞧,是谁家小可爱这般臭美啊?”
早想揉她胖乎乎的腮帮了,难得天竹不在,得狠狠过把手瘾。
苏斌从背后一把捧住,反馈在手上的触感却不太对劲,好匀称的脸。
松开手,镜中倒映着的容颜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
无瑕。
看着面熟,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谁啊你!”
苏斌当即警觉,疾退至门旁,伸手摸到一把钢尺。
“你怎么穿着梨苗的衣服,还用人东西?”
自已早该想到的。天竹过日子很节俭,他平时只用猪油灯,哪里舍得点蜡烛。梨苗听他的话,自然也不用。
“身为眷者,就是这样跟你的赐主说话的?你的语气我不喜欢。”
“啪。”
女孩打了个响指,继续梳头发,不过她很笨拙,扎了半天也没扎出一个像样的辫子。
苏斌没由来感觉到剧烈的窒息感,像是在水下待了两分钟不曾上来换气,她的身体本能地自我求救,大脑一下子慌了,不知如何是好。
同时体表的肌肤以及气管中莫名出现湿滑黏腻的微痒感,像是有恶心的肉虫子贴在上面缓慢蠕动。
她整个人不受控制得痉挛起来,但还是鼓足意志,晃晃悠悠地举着钢尺砸向“无瑕女孩”。
她做到了,钢尺砸进了对方的头颅。
可是,为什么是砸进?
回馈到掌心的不应该是颅骨的坚硬震颤吗?为什么感觉跟比自已用棒槌洗衣服还要绵软。
“非但不求饶,竟还胆敢还击?不错,我很欣赏你。”
女孩解除了苏斌的窒息,不知从哪摸出一张皮纸。
她指着上面血色勾勒出的画像说道:“给我扎辫子,要比她好看。不然,我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