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室,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她愤怒地甩开他的手,“孩子没了!就在——去美国的那天,我被许剑心的枪声吓到,当时就小产!”
失去孩子的悲伤,她第一次诉告于人。
不是不伤心,是在国仇家恨之前,自身的荣辱微乎其微。光想着赎罪还来不及,根本没有时间去悲痛自己的悲痛。
“对不起……我当时不知道。”后来知道了,又鞭长莫及。王焕之恨不得甩自己几个耳光,那天太混乱和匆忙,他根本来不及去找她。
“不要紧。都过去了。”她淡淡的道,语气平静得如同那天不过是下了一场小雨,而她恰好忘了带伞。
这样的宜室让王焕之害怕,她不哭、不闹,甚至连哀怨和恨意都没有分毫给他。
“宜室……”
“王焕之,你走吧。这是我最后一次同你说话。这件事情,我本来可以不告诉你,但我觉得,你是他的父亲,你有权利知道。不过,也就到这里。我们的故事,他的故事都在那天结束了。”
他狠狠抱住她,不肯接受现实。
“宜室,跟我走!”他痛苦地说道。如果那天不是盛永伦,不是他揭开盖子,她就什么都不会知道。现在早到了美国,即使恨他、怨他,至少孩子不会离开她的身体。有了孩子做牵绊,他们就不会真的分开。
“宜室,我爱你!”他低下头用力亲吻她的双唇,力气大得像要吞下到肚子里一样。他要化成烈火,他要把她攻陷。
她紧闭着唇,剧烈呼吸。突然,他大叫一声,放开她。鲜红的血从他唇角流下来。她擦了擦嘴角,残忍地说道:“你的爱真轻浮!”
“我要说的话都说完了!接下来就是我上官家和你王家的恩怨!”她的胸脯剧烈起伏,柔弱的身体挣出一份不属于她的刚强和坚韧。
“你想干什么?”
她的情绪像喷发的火山爆发出来,高声喊道:“快来人!王焕之、王焕之在这里!锦然,锦然,快进来——”
她的声音又尖又厉,像割破布帛的剪刀,打碎一切美好。
王焕之的脸扭曲都变形,狰狞的说道:“宜室!你是要我死?”
宜室哆嗦着苍白的唇,怒极反笑道:“王焕之,你杀我家人的时候,难道不是逼我去死?!”
她冲到更衣室外,裁缝店老板和老板娘都倒在血泊中,宜室来不及细看,头皮传来一阵刺痛。
王焕之扯住她的头发,她不甘示弱从柜台上拿起一把剪刀向他刺去。此时此刻,豁出去了,大不了把性命赔上,和他同归于尽。
“宜室、宜室——”
“咚咚咚”的敲门声后是“哐哐哐”的砸门声,然后是“砰砰砰”几声枪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