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克勤吃串子的速度依旧不快,而且在路上他算计着时间。大约不到半个小时后,渡边十兵卫的车子,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中。那三个保镖依旧如昨日的样子,一下车就分左右后三个方向簇拥着渡边十兵卫,走进了特高科的大楼。
话说上海这个地方,绝对是寸土寸金的!在市区里面你想有个院子,那几乎是不太可能的。除了早年间,浪漫的无可救药的法国人,在盖别墅的时候会鼓捣一些实用性很低的观赏小院外,别的地方,就算有院子也都是功能性很强的那种,比如说停车,或者仓库之类的。
不过现在这种情况,却反而让范克勤的观察省了很多事,要是有院子的话,视线一定会受到影响。可现在却没什么问题了,再加上他的眼力极佳,是以只是用眼角余光,便可以清晰的观察到渡边十兵卫。
又过了大约十来分钟,从左侧的路口转进来了一辆车子,也停在了特高科的楼下。范克勤就发现其中一个在停车场站岗的日本兵,立刻走到了近前进行询问。
这时候,从车上下来了一个人,是个男的,大约不到四十。好像是给这个日本兵出示了什么文件,这个日本兵见了后点了点头,又说了两句,便重新回到了岗位站好。那个车上下来的人,点燃了一支烟,就站在车旁,好像是在等什么人的样子。
在这个人一支烟快要抽完的时候,范克勤余光中,南造玲子的车子转了过来,而那个人见此立刻扔下了香烟,用脚踩灭,不等南造玲子下车,抢先帮着这个女人拉开了车门,南造玲子下车之后跟这个人握了握手,从面部表情和肢体语言判断,这两个人肯定不是第一次见了,比较熟,但却又没有熟到一定地步。因为一旦特别熟的情况下,反而不会握手了。
两个人说着话,很快的就消失在了特高科的楼门里面。见此情形,范克勤付了钱,往前走了一段,穿过一条小巷子,在临街走了一段,跟着再次穿过一条小巷子,转了几圈,确定安全之后,回到了法租界,他这次又买了一些吃的东西,快到安全屋的时候,已经十点多钟了,这个时候,该工作的已经工作了,是以躲在一个小巷子里观察,找了个没人的机会,直接出来,快步进入了安全屋中。
范克勤坐在沙发上,开始等着众人回来。其实他担心的就是在路上出事,不过好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之内,华章等人陆陆续续的回来了,最后一查,一个不少。范克勤总算是长出了一口气,再次发了一圈香烟,道:“怎么样?查清楚了吗?”
他刚刚问完,武阳就带着三分兴奋的肯定道:“渡边十兵卫,就住在距离特高课总部四条街区外的绿柳东路,卑职亲眼看见他的车子从一个高级别墅中开了出来,查看之后发现是绿柳东路,七十一号。”
“哦?”范克勤心中很是高兴,不过出于谨慎原则,他还是追问道:“你确定吗?”
武阳点头道:“卑职肯定没有看错,渡边十兵卫的车子肯定是在绿柳东路七十一号出来的。”
范克勤点了点头,道:“很好。”跟着又看向了李正那组人,道:“南造玲子的位置弄清楚了吗?”
白丰台摇了摇头,道:“没有,这个女的,住的地方肯定超出了六条街区的范围。”
范克勤问道:“最远是在那条路上?”
白丰台看了看闫世一,道:“阿金,最远端是你负责的吧?”
闫世一点头,道:“对。”跟着,看向了范克勤,说道:“在天浦大街上,那辆车子从一条巷子转了进来,卑职过去特意看了,叫南海里巷。”
范克勤听罢,道:“这已经快要出HK区了。我判断南造玲子的住址,肯定不远了。”跟着他双手上下交错了一下,道:“两队互换,还是按照田子方格的样子,以南海里巷为基准点,往外延伸出去。在晚上五点前,你们就位,南造玲子只要晚上一回去,咱们就一定有所收获。”
华章和老齐等六个人齐齐打了声:“是。”跟着范克勤又扫了一眼李正,道:“晚上让两个兄弟,穿的体面点,去黄埔东路监视渡边十兵卫什么时候到家,周围的邻居也要捎带着观察。只要看得到的,听的到的尽全力记下来。然后等渡边十兵卫进入家门后……半小时吧,撤回来。”
李正挺身道:“明白。”
华章从旁说道:“尊哥,咱们要动手了吧。是不是再叫个人去联络一下那三个译电专家?”
范克勤道:“再等等,南造玲子的情况弄清楚后,我们再动手。”
其实现在华章等人还不知道范克勤究竟怎么联络译电专家呢。范克勤自然知道,因为这三个译电专家之前的事情是戴老板亲自安排同意的。是以钱金勋在临走之前,告诉他了一条极为隐秘的暗线,也是因为有了这条暗线,军统才能知道这三个译电专家的动向,并且取得联络。
不过现在这条暗线,恐怕这世界上只有三个人知道,戴雨农,钱金勋,以及范克勤。就连孙国鑫都不清楚。而钱金勋和范克勤知道的,也只是有这个人,以及可以启动对方,让其传递信息的一个方式而已。
因为这事之前是戴老板负责的,范克勤虽然是提出用三个地址分别试探三个人的发起者。但具体的安排,很抱歉,依旧是戴老板亲自弄的,不代表你想出这个办法就要知道全部的情况。
所以现在范克勤只要发出一个暗号就可以了,这个人就会按照戴老板的安排,去完成联络译电专家的事情。至于对方如何去完成,那就不是范克勤能够清楚的了。
如果说范克勤,是在后方特勤中的王牌特工的话。那么这条暗线,绝对可以说是潜伏特工当中的王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