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隔着几层阶梯,徐锐泽仰望她,眼神如初见那天一样,干净又澄澈,仿佛宋南烟今夜看见的星空一样闪亮,“等你这次从秦家回来,我们就商量下结婚的事儿。”
那种心跳不受控制的感觉,又来了,宋南烟往上退着走了几步,试图拉开距离,嘴里含混地应了一声,“嗯。”
距离也不管用。
她转身跑了。
可偏生今夜的耳朵也特别灵敏,她听见徐锐泽的轻笑声,闷闷的,好听的紧。
徐锐泽吹着口哨往回走,回到家,客厅的灯还在亮着,徐母撑着额头坐在客厅,显然是正等着他呢。
她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行啊,徐锐泽!你长本事了是吧?是不是想气死我?”
家里不同意,就回去把徐爷爷徐奶奶搬出来,这是拿准了她的痛处。
之前上大学的时候,她让他回来,他都没叫过徐爷爷徐奶奶。
宋南烟可算是长在他心窝窝里了。
徐母除了生气,心里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好像是什么东西要被抢走了,这种感觉,让她心慌。
徐锐泽心情好,不准备跟她吵架,但他对徐母失望也是真的,不想再多费口舌,只道:“等我结了婚搬出去住,就气不着您了。”
徐母:“你!”她站起身,“你别以为把你爷爷奶奶搬出来就办事大吉了,我已经同意了你跟宋南烟的事儿,但是你们两个现在结婚就是太早了。你也不要得寸进尺,他们知道你现在辞职了在外面鬼混吗?”
“那宋南烟一个平民家庭出身的,知道什么叫大局观吗?她是不是怂恿你现在辞职回来跟你哥抢家产?徐锐泽,你自己不掂量掂量的吗?”
徐锐泽闻言冷了脸,“你所谓的大局观就是把我从大学骗回来在服装厂混日子,跟着你在徐家吃香喝辣,那您还真不如人。今天奶奶去见她,她还跟奶奶说你好话,到你这所有人都好像要陷害我。还抢大哥的家产,那点东西,你真以为我稀罕。”
徐母还想说什么,徐锐泽道:“您要想把爷爷奶奶吵醒听你这些论调,我帮你去敲门。”
徐母脸被噎的通红,瞪着徐锐泽说不出话来。
徐锐泽转身进了房间,关上门,反锁,一天的好心情都没了,他打开宋南烟给的袋子,才发现里面是几件衣服。
有上衣,衬衫,还有一件皮质的夹克。
好歹也在服装厂做这么多年,徐锐泽图纸也没少看,一眼就看出来衬衫和上衣的款式是上次他在宋家毁掉的那些,他往身上套了一下,不长不短,不多不少,每一分都像是量身定做。
再一想那天量尺寸那个男人身形跟自己差不多。
当时她就是在给自己做衣服。
徐锐泽发凉的心口忽地就热了一下,像是数九寒天喝了一碗滚热的汤,连被徐母扎的通透的心尖都跟着熨帖起来,舒坦到他眼眶也跟着滚热。
他自己选的宋南烟,从没觉得错,可从来想的都是踏踏实实过日子。
那时他不知道这是不可名状的深爱和喜欢,只是觉得,这样的她,即便现在是要他一条命,他也是舍得的。
隔天一早。
张太太家里派了车送宋南烟去江城秦家,但是使出紧急,宋南烟还没来得及和厂里请假。
她去了趟厂里,跟郭主任请假,说是要出门走亲戚。
郭主任早没了以前的客气,指责道:“你说你,图纸都放不好,工也不做,你想干什么呢?你这三天两头的,是工作态度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