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说话,看来是有转圜余地了?”梅老太太笑道:“怎么,要是能给你一张保命符,想来你就可以替眼前的辟邪神卖命了?”
“老太太就是老太太,水晶心肝玻璃人儿。”老五强颜欢笑,紧张的看着我们。
“这有何难,等小神捣毁了明月,他们作鸟兽散,谁还有心思跟你过不去!”白泽胸有成竹的答道。
老五干笑了两声:“不是小妖信不过辟邪神,毕竟明月那个地方,不是一天两天建立起来的,个中秘密,几路神仙都参不透,仅凭辟邪神一己之力,只怕……”
“只怕甚么?”白泽怒道:“就算那个辟邪神是小神的分身,小神亦是与他一模一样,怕他甚么?”
“辟邪神,不是小妖冒犯,只怕,您是他的分身呢!若论起计谋,那位辟邪神神机妙算,着实深不可测啊!”
“放肆!”白泽发脾气道:“你这爬虫当真愚昧,小神怎么会是分身?小神乃是三界唯一的辟邪神!”
“是是是……”老五忙说:“可是明月的辟邪神准备周密,与三界早有勾结,您势单力孤,未免……”
“谁说他势单力孤了?本座不是来了么!”伴随着梵乐莲花与檀香气,美貌绝伦的琼海修罗飘然而下,宝带璎珞,宝相庄严。
“你来得正好,这个小妖怪居然说,小神竟是分身!”白泽气咻咻的说:“琼海修罗与小神几千年的交情,莫非她还认不出?”说着便把刚才听说的事情又朝琼海修罗转述一番,要求琼海修罗也前往明月助战。
老五见到又来了一个神仙,不由吓得簌簌发抖,我和梅老太太则毕恭毕敬的行了礼。
琼海修罗悠闲的支着下巴:“原来是天下无双,怪不得明月能驱使天下妖鬼,原来另有辟邪神,说起来,你与本座千年之前熟识的那个神兽,可却是不同。”
“怎么不同啦?”白泽急巴巴的说:“难道你也不识小神?小神可是识得你呢!千年之前的蟠桃盛会上……”
“你够了你够了!”琼海修罗连连摆手:“那么久的事情,提来作甚?不过本座早就发觉,你虽然确实是神兽白泽无疑,可是总差了一点甚么。”
“差了甚么?”白泽不服气的说:“小神斩妖除魔,辩妖识鬼的本事,哪一点差了?”
“不是说这个……”琼海修罗道:“本座认识的白泽,温和知礼,深藏不露,也不常鸹噪,与你云泥之别,本座瞧着,难保那个白泽不是真的。”
“你……”白泽给琼海修罗一噎,气的说不出话来。
“未必未必。”不知什么时候,夜叉也来了,笑道:“你不曾在冥界待过,未曾听说过那天下无双的传说。本神可是听说,那天下无双,并不是伪造一个分身,而是能将一个分作两个,也就是说,原来那个辟邪神化作两半,这个也是真的,那个也是真的。”
“哦?”琼海修罗道:“莫不是切西瓜一般?不过本座总觉得,听起来,机谋与谈吐,终还是那一个占些上风。”
“话先不要说得太早。”随着一团火焰,必方也出现在众人眼前:“我与白泽自打做妖兽时便相识,白泽是个什么样的性格,没有比我更清楚的,虽说那一个白泽有些个机谋,可是若论除魔卫道的决心,还是眼前的白泽最忠贞,白泽以前就一心要相帮下界妖怪,因为自己下界出身,知道妖怪有好有坏,不能一棒子打死的,所以对辩妖识鬼格外细致,总要手下留情些,那一个白泽正义感倒不见得有这么强,空有计谋也做不得数,做仙人,还要有那一颗仁心。
“白泽人缘倒是一向不错,虽说咱们百十年不曾见他,只当他沉睡,不想另一个倒与三界为敌,做起乱来,咱们这几个与他不曾有交集,可难保他没有跟其他的仙人招安。”琼海修罗道:“本座可是听说,他有门路,把枕玉都给盗下来了。”
“仙界他的仙友不少。”夜叉道:“总有愿意舍命相帮的。”
必方道:“为今之计,自然是先要与冥界借来天下无双,方才能让那个白泽与这个白泽重新合二为一,凭着白泽的一腔热血,定然不会再让明月为非作歹下去。”
“冥界?”琼海修罗皱了眉头:“本座与他们交情倒不算太深,夜叉,你有办法么?”
夜叉咂咂舌:“本神虽说以前与他们共事过,可多少年不曾去了,且二公子的脾气,可不大好招惹,他未必愿意借出那种宝物。”
“那小神也只得亲自前往了。”白泽大义凛然道:“小神自己做事自己当,也只得老着脸皮去找二公子说清状况,那明月是与三界为敌,冥界总也不能坐视不理,那仿冒的小神驱使妖鬼,少不得得算上他们冥界一份。”
说着,随手画出一道光圈,便要往里去,临行前想了想,对我伸出手来:“小神不在,不知道他们要说些什么陈年往事取笑,坏了小沈的声望,索性你也跟小神来罢!”
我一听又能前往冥界旅游,赶紧跟了上去,眼前一花,光门便合上了,琼海修罗他们又在后面说笑了些什么,也完全听不清楚了。
里面别有洞天,是一个大大的厅堂。
进了厅堂,白泽关上大门,竟严丝合缝,全然瞧不出那里曾经有个门。
厅堂八角形,每一面墙有一个朱漆镶黄铜狮子门环的大门,壁上都是活灵活现的壁画,五颜六色绘着簪花仕女,有游玩的,有浣衣的,有骑马的,有弹琴的,眉目带笑,仿佛能走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这里竟然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在梦里来过一样。
白泽推我一把,道:“有什么好看的,快走。”
我一下脚,脚底绵软,不想脚底竟是一寸多厚的绒毯,古典的花纹,看上去十分精美,如踩踏在云朵上一般,奢华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