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水映遥哭了,她的泪水止不住地流了出来,她从未哭得如此伤心,即使是父母失踪,即使是得知师父的死讯,她都表现出前所未有的坚强,但此刻,她的心却是这般的痛楚。
在那一刻,水映遥心中有了一种感觉,就像是一种预感,即将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却又无力去挽回的预感。
直到后来,她终于明白了,这天,她之所以流泪并不是因为失去了师父,而是因为失去了古尘……
“为什么?简直是废话。”古尘的语气充满不屑和冷淡,他从未这样对着水映遥说话。
他点上烟:“傅定安是冤魂,我是狩鬼者,你还需要更多理由吗?”
“可是……可是……”水映遥渐渐泣不成声。
“可是什么?可是他是你的师父吗?真是天真的女人,既然你已经蠢到这种地步,就让我再告诉你一些不知道的事情好了。”古尘顿了一下,嘴角泛起冷笑:“其实我早就查出了傅定安的死因,之所以不告诉你,就是为了不让你碍手碍脚,另一方面,通过接近你,博取你的信任和好感,这样我就能更多掌握傅定安的弱点,而我杀他的时候,他也会因为我和你的关系手下留情。
果然有你这样的笨徒弟,师父本人也不怎么样,你也看到了,这个蠢货到死的时候都没明白,还说什么放心了……可笑,哈哈哈!真是可笑之极!”
水映遥跪坐在地上抽泣着,古尘的话像刀锋一样,每一句都剐在她的心上。
她低声带着哭腔重复地念着:“别说了……别说了……”
古尘却根本不予理会,接着说道:“你不是曾经说过要继承师父的衣钵成为s市的猫爷吗?可惜已经不可能了,因为解决了傅定安事件,还有赢得了新人评估的第一名,我马上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成为这座城市的最高负责人——猫爷。”他说着一脚踢开地上的一具尸体:“还有这些躺在地上的废物们,竟企图来抢我的功劳,简直是找死。”
水映遥停止了哭泣,她用袖口拭去了脸上的泪水,站了起来,声音略显沙哑道:“他说的,都是真的吗?”
在场还有意识的人也只有文森特和伍迪了,显然是在问他们,文森特闭口不言,于是伍迪笑道:“嘿嘿嘿……在二战的时候,我们把这叫做友军火力……”这个回答的意思很明显了,人都是他杀的,但是你没有证据,古尘完全可以把罪名都推到傅定安身上,最后功劳都归自己。
水映遥伸手到脑后,摘下了盘在头发中的一支钢针,她的长发披散到了腰际,从她身后看,这青丝如镜,完全可以去代言个把洗发水广告,不过这事儿暂且不表,她的武器已出,看来是准备动手了。
“怎么?你师父变鬼都输了,你还想来送死吗?”
水映遥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平静地说道:“我本来以为,遇到了一个值得去爱的人,但是我错了……如果今天我输给了你,我会离开这座城市,对今天的事闭口不谈,你可以如愿以偿,但如果我赢了,我决不允许你这种人来玷污我师父生前最后的称号——猫爷。”
…………
这一天,古尘赢了,从此他不再是开膛手古尘,而是猫爷,但他其实没有赢得任何东西,反而失去了太多,牺牲了太多。
当我们把时间的沙漏倒过来,也许,可以看到已经逝去的真相。
二十分钟前……
傅定安又击中了古尘,即使在冥动中,古尘依然无法躲开这攻击,这究竟是怎样的速度,为什么他可以做到这样的事情?
这些问题困扰着古尘,但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因为不断地修补身体,他残存的灵力已经不多了,离油尽灯枯已是不远。
终于,战局出现了转机,一个狩鬼者闯入了,可惜这位仁兄刚刚亮相,还未通报个名号,就被沙漏砸碎了脑袋。
傅定安站在他的尸体上,甩干净沙漏上的血迹:“现在的狩鬼者,的确是一代不如一代,这个人的灵识竟然比你还差,连躲开要害都做不到。”
古尘喘息着站起,额前被汗湿的头发遮住了他的眼睛,他用近乎冷酷的语气问了傅定安一个问题:“你有觉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