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幼珠脸色微变,气愤地瞪了付辰时一眼,咬着唇道:“我、我是来看杜姨的,和你有什么关系?”
杜艳华一听,忙不迭地点头:“就是就是,你整日不回家,幼珠心善晓得我寂寞,特意来陪我,怎么你还说她?”
付辰时半点面子也不给,冷下脸道:“妈,少揣着明白装糊涂,把你们的心思都收一收,否则别怪我不给你们留情面。”
“梁幼珠,你不是三岁的孩子,以为哭一哭,哄一哄就能得到心爱的玩具,作为觉醒自我的新女性,自尊自爱都不知道的话,我会认为你的书都白读了,真这么缺男人,让你爸快些找个人把你嫁了就是。”
付辰时的话说的难听,梁幼珠的脸色像是打翻了调色盘,五颜六色的混在一起,最后变成极致的黑,她阴沉着目光,道:“付辰时,我们好歹青梅竹马长大,你有必要把话说的这么难听吗?”
“而且,谁规定我不能来看杜姨?”
见她还在垂死挣扎,付辰时干脆不说话,就那么冷漠的居高临下的觑着她。
那目光看的梁幼珠浑身发冷,让她觉得付辰时像是雪山之巅上的谪仙,寒凉没有一丝温度,而她不过是芸芸众生中微不足道的一粒尘埃,连做他脚下的尘泥都不配。
梁幼珠脸色惨白,抖着唇再也没有话能说出口狡辩,转过身连招呼都没和杜艳华打一个,就迈着重重的步伐离开。
身后杜艳华的声音传来,她‘哎呀’了两句,看着付辰时没好气的道:“付辰时,你做什么,怎么好这样没礼貌?”
“这些年的礼仪你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还是去了乡下几年,连自己的身份都不知道了?”
付辰时嗓音一沉,嗤笑道:“妈,你在说什么?我什么身份你不是最清楚?我不就是一个泥腿子的后代,往上数三代,我们付家是地地道道的农村人,小时候回过的老家你忘记了?”
杜艳华脸色巨变,指着他吼道:“付辰时!”
“我在。”付辰时冷眼瞧着:“妈,你确定要在这里继续吵架让人看笑话?”
杜艳华一听,这是她的死穴,她最好面子,哪怕想学那些泼妇骂街,她也不敢在外面大吼大叫。
气势弱了下来,道:“你个不孝子,我回去再说你!”
梁幼珠脚步一顿,忍不住回头看去,就见杜艳华率先走进楼栋,很快连背影都看不见,而付辰时则弯腰抱起付雅,微微垂眸看向一直在边上作壁上观的宋知薇。
不知两人说了什么,付辰时的眼中早已蕴满柔和的眸光,仿佛隆冬初雪后的第一个晴天,阳光飒飒,明亮又夺人心魄。
他抿了抿唇,用空着的手去抓宋知薇的手,她挣了挣,没挣开,脸上不由得浮出两朵浅浅的粉,漂亮得像是天空中遗落的晚霞,就这样相携走进了楼道。
梁幼珠眼里的不甘混合着泪水顺着脸颊留下,她知道就算自己再优秀,也没办法将那个从小刻在心头的人夺回来了。Μ。
哪怕不愿意,她也不得不承认,他们两人站在一起时的画面唯美又和谐,仿佛自成一方世界的圆,没有人谁能插入其中。
她苦涩的摇了摇头,至少她从没在付辰时眼中看过那种温情,充满了人间烟火气的温情。
“咦?梁幼珠,你怎么在这里哭?没事吧?”
魏旭看了看她,又顺着她的视线瞧了瞧空荡荡的门口,脸色微变的挪了挪身子,挡住她看付辰时家里的视线。
梁幼珠泪眼朦胧的看着出现在面前的人,倔强的一抹眼泪,扭头就往前走,她才不要别人的同情。
结果走的太快太急,又没看路,还没两步,‘哎哟’一声直接摔了个大马趴!
看着磨破的手掌,心里的委屈再也忍受不住,坐在地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魏旭的表情那叫一个尴尬,这会儿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好歹一起长大的情谊,真要他把人丢在这,他也于心不忍。
抓了两把头发,魏旭无奈的走上浅,将人从地上捞起来,细心的给她拍干净身上的灰尘,声音不冷不热的劝道:“幼珠,听哥哥的一句劝,放弃付辰时吧,他已经结婚生子,而且和嫂子感情和睦,你没有机会了。”
“而且不是我说你,三条腿的蛤蟆难找,难道两条腿的男人还难找吗?”
“何必为了一颗歪、”魏旭的话一顿,嗯,付辰时可不是歪脖子树,人家直溜得很:“一颗不属于你的大树,放弃整片森林?”
“你只要愿意睁开眼睛看看,肯定有更适合你的人,何必做那个去破坏别人感情的坏女人?”
魏旭没管梁幼珠是不是在听,絮絮叨叨的说了半天,没听见回应也自顾自的说的开心,这是他心里最真实地想法,早就想一吐为快。
旁观者清,曾经他以为付辰时不会喜欢一个乡下女人,和她结婚也不过是迫不得已,所以作为兄弟,他自然支持梁幼珠和付辰时成为一对。
可见过两人相处,又被付辰时警告一番后,他再也没有起过这个念头,他们相处起来看着淡淡的,日子过得也仿佛清溪流水,平乏无味。
但只要付辰时和宋知薇相处,那种孤高疏离的距离感再也没出现过,他心甘情愿为她染上人间烟火气,眸色暖融的走进出去,系上围裙与她一起忙碌。
魏旭看着他们,才明白老人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生活哪有那么多的激情与热烈,平平淡淡才是真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