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七弹指的时间而已。
可是,这时,岳龙已是颓然躺在地上,胸口不住冒着血。
君问站在他面前,看着他,眼色很是复杂。
有同情,有悲伤,也有感谢。
只是没有怜悯。
他们,不需要怜悯。
"你,你这是什么身法?!"
岳龙的惊疑,不是为着这身法有多么奇妙,而是因为,他曾见过这样的身法。
很久很久以前,也是在这洞庭湖中……
更令他惊疑的事情,还在后面。
看着他,满面伤悯之色,君问自怀中摸出一支洞萧,油然道:"最后再吹一支曲子,让我送你上路吧,兄弟。"
萧声吹得呜呜咽咽,九转不绝,极是细长坚韧,倒似是一条山间流水,翻山越谷,犹不肯绝,一心一意,只要去投那大江大河。
听着萧声,岳龙的脸色,越来越是难看。
非关生死,对他来说,死,并不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这,这不是杨幺临死前吹得曲子吗?!你为何也会?!"
"杨幺姓杨。"
"他父亲也姓杨。"
"他有一个远堂伯父,也姓杨。"
"他伯父的面上有一块胎记,很有名。"
"…"
"你明白了?"
"我明白了,"
松弛的语气,正反映出他此刻的放松与平和。
直等到第七十一招上才来击败自己,而且,只用了一招。
自己的武功,对方根本就是洞若观火,若真要下手,自己的"吞江枪法",怕是连一半也用不到吧?
既然已经全力奋斗过,既然的确是技不如人,失败,便就可以接受。
只是没想到,他竟然是从那儿出来的…
"原来,你是他们的后人。"
"刚才你用的,就是传言中的'神行甲马法'吗?"
没有回答。
君问跪下来,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兄弟,刚才在第七十一招上,当我自背后出手时,你本可以全力转身,拼个两败俱伤。"
"你没有,我很感激。"
咳嗽的越来越是艰难,已有血丝迸出,岳龙知道,自己已将不行了。
"我不出手,是因为我知道,如果刚才换过来的话,你也一样不会出手。"
"想为岳帅报仇的心意,我和你一样,只是,我下不了你那样的狠心。"
"去吧,君问,都已到这一步了,更不能再回头了。"
"小齐在岳阳,飞虎在衢州,去找他们吧。"
"带上我们的命,去给岳帅报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