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木久一觉得自己已经做出了很大的让步,为了保全手下队伍,他甚至愿意将樱城交出来,如果这个消息传回京都的话,高井原应该不会放过他,可是他又又能怎么样?
宁军到底有多少火器根本无法推测,不需多,宁军只要再朝着内城狂轰滥炸一天一夜,他麾下的军队将不战而败,到时候谁还愿意拿起武器,谁还能拿起武器?
“战场上,委屈求不来全。”
禾木久一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看向德牧秦:“你是有才之人,留在这和我一起等死没有什么意义,你带着文人们去投降吧,你们不能作战宁人应该不会为难吧,若你能回到京都,告诉陛下,我禾木久一尽力了。。。。。。这不是我们桑人不如宁人,而是武器上的巨大差距,宁人已经领先了我们一个时代,告诉陛下,我们不该招惹宁国,真的不该。。。。。。”
德牧秦摇头道:“将军不要多想了,虽然我是德牧家族的人,可是一直以来都在将军手下做事,这么多年来,将军也从没有把我当过外人,若是此战你我必死,那我们就做个伴儿,到了另外一个世界,我再继续辅佐将军就是了。”
禾木久一叹道:“若是桑人都如你这样,我们不会输给宁人那么多。”
德牧秦道:“从我们的海盗不断侵扰宁国海疆开始,其实宁与桑之间就只有两个结局,我们灭宁,宁灭我们。”
禾木久一沉默良久后看了看桌子上的纸笔,眼神闪烁的说道:“我想再给沈冷写一封信。”
“嗯?”
德牧秦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将军你要自己求死?”
禾木久一道:“我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我之前给沈冷写信算是请求,我是大桑帝国的开府将军,樱城主将,为了手下将士们我愿意低下头,可是宁人根本就没打算放我们出去,哪怕是以樱城作为交换。”
德牧秦道:“换过来也一样。”
“嗯?你什么意思?”
禾木久一问了一句。
德牧秦道:“把敌我的位置互换,如果现在是将军你率军围困了宁军,宁军提出以城换人,将军你会答应吗?”
禾木久一道:“自然不会答应,人要杀光,城也要抢。”
德牧秦点头:“就是这样啊。。。。。。这是战争,所以就没有什么必要再谴责宁军了,如果将军这封信再写过去,传出去的话,原本就已经萎靡不振的士气必然会跌落谷底,到时候想打也没有任何机会。”
他看着禾木久一认真的说道:“如果将军想死战,我有一个办法。。。。。。将军召集全部将领过来,告诉他们之前的经过,就说你已经尽力想保全军队,但宁人都不答应,现在宁人提出来一个条件。。。。。。”
他在禾木久一耳边说道:“将军就说,宁人说可以放走将军一人,但是其他人都必须留下处死,将军为了全军着想,提出你一人赴死但要求宁军将你部下士兵放出樱城,但宁军又拒绝了,所以将军你决定与宁军决一死战。”
禾木久一点了点头:“若以此办法,必能激励将士仇恨之心,德牧秦,如果按照你的这个办法,现在军中所有人上下一心,可能突围吗?”
“不能。”
德牧秦摇头:“可以死的更有尊严。”
禾木久一陷入了长长的沉默。
宁军攻占樱城外城的第三天,连续两天两夜的轰炸让桑人士气彻底被打碎了,他们整日蜷缩在角落处,四周的爆炸声似乎都已经让他们变得麻木。
身边的同伴可能在下一次爆炸的时候死去,可能已经死在上一次的爆炸中,而这样想的人,也是别人的同伴。
第三天的上午,宁军的号角声又响了起来,就在这个时候,桑国军营里也响起了号角声。
沈冷听到之后就忍不住笑起来:“等来了。”
从一开始沈冷就没打算进攻坚固的内城,就算可以打下来,也要损失大量的战兵兄弟,他用火药包炸了两天两夜,就是在逼桑人进攻突围。
让攻守态势转换,这样宁军的伤亡才会降到最低,而且对桑人的杀伤提升到最大。
“大将军!”
王阔海大步从外边跑进来,一进门先往桌子上瞄了一眼:“噫,没吃饭啊。”
沈冷瞥他。
王阔海道:“桑人开始朝着北门方向突围了,他们发了狠,知道已经守不住内城,所以想冲出去,已经打起来了。”
沈冷嗯了一声:“按照计划好的打,去吧。”
王阔海应了一声后转身出门,沈冷等王阔海出去之后从桌子下边把食盒取出来,心说今天的早饭可是茶爷亲手做的,难道还能让你再抢了去?
贼鸡贼。
桑人在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候就开始朝着北门发起猛攻,他们知道这已经是唯一的出路也是生路,如果能冲出去就会有人活下来,冲不出去大家都一起死,可是他们又都很清楚,就算有人可以突围的话也必然是极少数,所以他们都在赌,赌自己是那个极少数之一。